第一百一十章 瓦蘭圍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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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修道院已經三天了。
昨天一群飢餓的居民搶趁著暮色搶劫了我們,一輛糧車和兩頭騾子被搶走,隨車的馬伕被用石頭砸破了腦袋。兩輛車上的麵粉桶和裝小麥的袋子被人弄破,撒的地上到處都是糧食。後半夜我們一直在提防有人過來搶劫,沒怎麼睡好。好在第二天下午就能抵達瓦蘭科夫圍城,我們可以去營地裡面休息一下。
清晨的時候,我們草草的埋葬了馬伕,把帶不走的麵粉和小麥都撒在了他的墳墓邊上,好歹這也是他拼命保衛的東西。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著走之前的時候湯姆那陰鬱的臉。
在居民狂熱的歡呼的時候,他趁機提出了組建橡木騎士團的計劃。修道院的教士和大部分士兵立刻響應,但是居民們卻跑去要詢問泰維騎士的想法。泰維騎士說建立騎士團是正確的,但是天使還沒有在他腦海裡面指示他這麼做對不對,所以他要等一段時間,等待天使的支援。
最後,湯姆的騎士團只招募到了四十多個難民和六個居民,這與他的構想相去甚遠。泰維手下的小夥子們甚至一個都沒有加入騎士團,橡木騎士團裡面現在只有幾個會騎馬的騎兵。看來湯姆所說的不用軍餉和糧食的軍隊,就是騎士團。可是騎士團如果沒有居民自願而狂熱的加入的話,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如今湯姆的計劃完全落空,修道院還憑空出現了一個聲望空前高漲的騎士,不知道湯姆準備如何收場。
但是話說回來,湯姆的計劃並不是一無是處,他一定處心積慮的準備很久了。我們離開的幾天時間裡面,發現天使降臨石中劍的訊息已經在修道院周廣闊的平原上傳播開來,幾乎所有的居民點和修道院都有居民按捺不住,獨自一人或者帶著家人、財產前去修道院歸附英諾森院長。在一處大修道院,駐在此處的主教派出了所有的教士在路口疾呼。說石中劍的訊息並不可靠。被壓制的傳言,往往意味著真相,居民們還是一批一批的前往了修道院。人們早就聽說英諾森院長的修道院得到了上帝援助的糧食,每天夜裡都有晶瑩剔透的糧食佈滿地面。只能吃兩頓就憑空消失,第二天還會再有。這些傳言很早就有了,很難說不是湯姆的手筆。
甚至當我們如此的靠近瓦蘭科夫的時候,都能遇到戴著斗篷的旅行者們,當頭的一個人舉著一把木頭十字架,身後跟著許多衣衫襤褸但是眼神狂熱的平民。如果算一算時間的話,這個傳言甚至早在石中劍的表演開始之前,就已經傳播開了。湯姆唯一的遺憾,可能就是他沒有被‘選作’石中劍的拔出者吧。我在想,如果湯姆的計劃得逞的話。他會給自己安一個什麼名頭?‘天使之劍英諾森’?‘石中劍之主英諾森’?“上帝之刃英諾森”?當然,現在人們說的都是‘天使騎士泰維’。
我們離開的時候,看見泰維在水池裡面洗那把劍,他說這劍聞起來怪怪的,也說不上哪裡不對。
艾隆抓著下巴上的鬍子茬說。“其實也還好吧,哪有那麼難聞。”
在我們被居民劫掠之後,我們加快了速度,在中午的時候,就能遠遠的看見霧濛濛的瓦蘭科夫圍城了。
一位前來接應的騎兵說,因為加里寧築最近起了高塔,觀察城內的動向。喬萬尼就開始定時的在瓦蘭科夫城內燃燒加了水的草料。弄得瓦蘭科夫上面烏煙瘴氣,在高塔上什麼都看不見。距離我們最近的兵營只隔開了一座浮橋了,浮橋修在一處淺灘邊上,橋修的非常平坦寬闊,可以讓兩輛大車並排過河。我們在河岸上看見一群騎兵,大概有七十多人。這個時候正敞開了衣襟躺在河邊休息,他們的馬被拴在一邊的一片燒燬的小樹林裡面,這片樹林只剩下了被燒燬的樹幹,漆黑的直指天空。據說喬萬尼最近一次突圍的時候,已經抵達了這裡。大戰就在河岸邊上爆發,喬萬尼的步兵依託密林,使得議會的騎兵完全無法施展開,瓦蘭人幾乎將前來追趕計程車兵擊潰。加里寧隨即命令民夫在上風處點火,點燃了樹林。戰鬥持續了兩個小時,喬萬尼大半部隊都度過了河流,只剩下堅守浮橋河岸的部隊還在拼死作戰。這個時候喬萬尼在擊潰了一支來自梁贊堡的騎兵之後,被迫退回了河對岸,去解救那支幾乎被合圍的橋頭部隊,這時火勢已經很大,濃煙和烈焰也使得背靠密林作戰的喬萬尼不得不選擇撤退。
這一仗之後,加里寧下令焚燬了圍城周圍十幾裡之內所有的密林,連河流這邊的樹林都不放過。最開始加里寧就有這樣的打算,但是那些王公們覺得喬萬尼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地下強行渡河,直到他們的武裝農夫被喬萬尼打得滿地找牙之後,他們才發現,喬萬尼這樣的傢伙真的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戰鬥結束之後,喬萬尼雖然損失了部分計程車兵,但是卻相對完整的退回了城內。在城外人心不齊的軍隊裡面,本來就存在的矛盾再一次冒了出來。人們敵視加里寧,也敵視加里寧僱來的伯克人僱傭兵。在士兵們之間,大家普遍覺得瓦蘭人算半個維基亞人,打得再兇,也是王公們之間的遊戲,但是加入了伯克人,士兵們就覺得很憤怒。這些伯克人在幾年前,還在河間地把維基亞人插在尖木樁上面的。不過這支伯克人僱傭軍倒沒有讓這個矛盾更加激化,他們只是拿錢作戰計程車兵,即使加里寧這個時候下令他們前往河間地進攻伯克人的要塞,只要錢和糧食給足,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發起對同胞的進攻的。
我想象裡面的雙方激戰並沒有出現,我眼前是一大片死氣沉沉的圍城營地。
加里寧負責防衛的地方距離這裡很遠,在瓦蘭科夫的另外一頭。這裡駐紮的是一個梁贊堡的步兵大隊,這些士兵似乎剛剛吃完了飯,默不作聲的坐在一堆堆的篝火前面,用三根木棍支起架子,吊著頭盔燒水喝。梁贊堡現在是羅曼諾夫的聯姻同盟,他們被安排護衛著浮橋。也是加里寧對他們信任的表現。
我們通知了糧食已經運到之後,梁贊堡計程車兵開始挪開浮橋兩端的木頭柵欄。
柵欄離開之後,那支一直在休息的騎兵突然全體站起來,讓他們的侍從去解開了戰馬。戰馬和騎兵們把河灘弄得一團糟。人群嘈雜而擁擠,讓我們笨重的糧車無法靠近。這一支伊凡哥羅德議會直接統轄的騎兵要求先行過河。他們的隊長和那位波雅爾爭吵了起來,那個隊長吵了一會,就不在理睬我們的波雅爾,而是吹響了號角。騎兵們在河灘上列隊完畢,聽到了號角聲就一聲不吭的朝著浮橋前進,無數馬蹄踐踏地面發出的轟鳴聲使得我們的波雅爾只得放棄,他對那個騎兵隊長拉開褲子,灑了一泡尿,叫囂了一通。就走了回來,一邊坐著一邊生悶氣。
那隊騎兵花了好一會才渡過了河流,他們的侍從又把他們的戰利品慢吞吞的推了過去。在這段時間裡面,梁贊堡計程車兵一言不發,全部都在看熱鬧一樣。讓羅曼諾夫家吃悶虧。是所有議會士兵的樂趣。
營地裡面到處都是烏黑的帳篷,這些帳篷只能勉強看得出來過去是白色或者黃色的布料搭建的,但是現在,上面沾著血汙和湯汁,還有泥巴,看起來就像是刷馬的刷子一樣髒兮兮的。有些士兵倒頭在帳篷裡面睡覺,有些則圍在一起賭博。一群光著上身計程車兵正在比賽掰手腕。一群男人圍著兩個最強壯計程車兵,這兩個士兵半跪著,胳膊肘撐在一塊樹樁上面,臉幾乎憋成了紫色,一個圍觀的民夫說他們已經僵持了半個小時了,還是沒有分出勝負。路過了梁贊堡士兵的營地。我們與糧車告別,他們前往軍需官住的的營地,我們則繞行瓦蘭科夫圍城,前往加里寧的駐地。到了軍隊裡面,我身邊的波雅爾反倒對我看得更緊了。似乎怕我溜到了別的營地裡面。
梁贊堡計程車兵旁邊,是過去德尼亞城計程車兵的駐地。這裡現在被一群零食拼湊計程車兵接收駐紮,這些士兵要麼是整編起來的獵戶,要麼就是武裝的農夫,或者是各個城市衛隊裡面的侍從,這些人的裝備參差不齊,有些人的長矛只是削尖的木棒,這營地裡面甚至還有一群女人。這些女人眼睛裡帶著嫵媚和淫蕩,很難讓人相信她們只是一群洗衣婦。一個半瞎的老頭在給一堆呆頭呆腦計程車兵開賭局,他的手指很靈活,在三個空杯子裡面反覆的移動一個小小的圓石子,最後猛地一敲桌面,讓那些士兵猜在哪個杯子下面有石子。一個連輸了七次計程車兵終於忍不住疑惑,在又一次猜錯了之後,立刻掀開了另外兩個杯子,結果那兩個杯子下面也是空空如也。這個士兵直接一拳打斷了老頭的鼻樑,搶回了自己輸掉的褲子和鞋子,在這空當裡,周圍計程車兵立刻指責這個老頭出千,衝進了他的帳篷裡面大肆搶劫。老頭子被打暈在地上,腦袋被人踩進了泥巴里,好長時間一動不動。
瓦蘭科夫已經近在眼前。
我甚至能隱約看見城牆上面有人影在晃動那是瓦蘭士兵們!
這是東維基亞乃至世界上優秀計程車兵!
我努力的掩飾自己的激動,騎著馬冷淡的看著瓦蘭科夫那傷痕累累的城牆。我的身邊有許多的民夫還在挖掘溝渠,把一根根的木樁插進土地裡,對準了城牆。在城牆的下面,瓦蘭人的尖木樁已經所剩無幾,在無數次的反覆衝殺裡面,加里寧的民夫們已經把這些防禦拆除的差不多了。加里寧兩次燒燬了瓦蘭人的城門,一次攻入了瓦蘭科夫的外城,無數次的派士兵登上了瓦蘭科夫的城牆,在許多個夜晚裡故意點燃那種火藥桶讓瓦蘭士兵無法入睡,但他依然沒有攻下瓦蘭科夫!我感到了一種強烈的自豪,圍城這麼久了,瓦蘭科夫依然屹立不倒。
穿過了德尼亞的舊營地,是一塊廢棄的石場,這裡沒有人駐紮,因為這裡是一個緩緩的坡面,瓦蘭士兵如過從這裡突圍的話,他們要爬行一個多小時。才能抵達最高點,在那裡等待他們的是三個彼此相望的稜塔。瓦蘭人要麼選擇浴血攻塔,要麼就是從期間快速穿過,塔樓裡面的上百名弓弩手可以從容的射擊每一個角落。
我們有一段時間隔得瓦蘭科夫城牆近了一些。一個瓦蘭士兵突然投擲出了一枝短矛,這枝短矛像是一柄有力的匕首一樣紮在我坐騎旁邊不足六碼的地上。這攻擊差點讓我嚇得從另一邊滾下馬去。我們不得不拉開了和城牆的距離。在這裡的城牆上面,有火焰燻黑的痕跡,幾個死人被紮在城牆上,背後插著一枚碩大的木釘,一個陪著我們計程車兵說,這是瓦蘭人夜裡用繩子掛著自己落下來,把俘虜釘上去的。
幾乎每一個我遇到計程車兵,都會努力的不去看瓦蘭科夫的城牆。他們已經在那裡受到了太多的挫折,不想再去看那一眼了。
穿過了大東湖城的營地和一群士氣低落的楚德城的弓箭手之後。我們抵達了小東湖城的營地。
小東湖城的營地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小東湖城的徵召市民和下屬波雅爾們的部隊,人數非常多,直接堵死了瓦蘭科夫的主城門。在小東湖城的邊上,則是那處伯克人僱傭軍。加里寧似乎覺得把僱傭軍放在自己可以直接控制的地方要更好一些。
陪伴我的波雅爾和我在通報了之後。走進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