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們臉色陰沉

在葬禮上面被領主這麼羞辱是很少見的,而且現場還有牧師在

那個禿頭的牧師臉龐浮腫,鼻子上面有一個巨大的瘤子,這讓他看起來很是兇悍但是比起那個伯克牧師來,這個東部教會的牧師卻顯得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就他而言,能夠勉強的生存下去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伯克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拆除東部教會的教堂,用來改建成為西部的修道院了

牧師走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

那個女人癱軟在地上哭泣,她的脖子被抽出了幾條血紅的印記,另一個農婦正在用一塊布沾了水,輕輕地擦拭著傷口麵包師的女人撫摸著棺材,向大家說自己的男人臨死前想吃一塊小牛排,但是她卻無法滿足他丈夫最後的心願

周圍的農夫圍了一圈,彷彿對這一切已經麻木了一樣

誰家沒有死人呢?

農夫家裡面多餘的糧食早就被徵收走了,只能找領主借糧食只要開始找領主借糧食了,那麼這一家就完了,領主會變著花樣的盤剝多的東西出來農夫們在領主的眼裡不過是一粒粒的花生,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這些花生裡面的油統統榨出來,一滴不剩到了最後,農夫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選擇舉家投靠到領主家成為徹底的農奴,要麼就只能逃亡到異域去

人們聽說,沿著大河朝著上游一直走去,走到鐵盾河流域去,就可以獲得自由

這種說法流傳的很快,很多農夫在困窘不堪的時候,往往會選擇鋌而走險,戴上不多的糧食和牲畜,悄悄的離開莊園,沿著河流逆流而上農夫們事先都約好了,每隔幾天走一批,並且走不通的路線,這樣的話,領主即使捉回來了一批人,那麼別的人也可以逃跑,領主家的力量畢竟有限,不可能每天都來回的巡視

還有一批人則逃到了森林裡面,加入了那些抵抗軍那些人有一些是忠於過去領主家的領民,有一些則是被衝散計程車兵,當然,或許還有那麼幾個貴族在裡面堅持抵抗不過如果不是被逼到萬不得已,一般的人時不會選擇去森林裡面的,因為一旦進去了,就相當於變成了‘叛軍’了,要是被捕的話,就會上絞刑架而逃去鐵盾河的人則不用擔心,因為從莊園裡面逃亡最多隻會遭到毒打而這是農夫已經習慣了得或者被剝奪一切財產農夫們又有什麼好失去了的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隨著這些人一起朝著墓地走去

我本來想看一看這裡的居民的,現在我現,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經躺在了墓地裡面,而剩下的則即將進入墓穴去值得諷刺的是,去年河間地豐收,但是現在所見的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我的感覺就好像這片土地就已經有很多年沒長出莊稼來了

“明年的耕種受影響嗎?”喬萬尼問一個農夫

“好不到哪裡去,”那個人搖了搖頭,他帶著一條白色的頭巾,背後揹著一袋子的麵包幹,“土地翻耕完全沒有跟上,種子也不好,還沒有堆肥”他吸了一下鼻子說,“以前我們兩個村子有一千多頭豬,養在樹林裡面,每年產的糞肥剛好夠用但是打仗完了之後,我們只有兩百多頭豬了,後來又宰殺了一些,就沒有剩下什麼了”

另一個農夫湊過來,“沒錯,我已經好久沒有吃過豬肉了我們也的確沒有糞肥了,明年的收成可能只能把種子種回來”

“只能收到種子,我們還種地幹什麼”先前的那個農夫皺眉道,“還不如跑到鎮子上去”

“我聽說,”一個把布袋搭在肩膀上面的牧羊人說,“我聽說,我們不需要跑到那麼遠的上游去,只用跑到東湖周圍的城鎮去就可以了,伯克人的也行,只用在那裡呆上一年零一天,就能申請獲得市民身份了”

牧羊人的姐姐模樣的人走過來,狠狠的在他的腦袋上面打了一拳,“別整天想這些歪路子養好你的羊再說”

另一個農婦也畏畏尾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們,對那些農夫說,“你們要說什麼話,就回去說別在這裡大喊大叫的,有外人呢”

“我們走”年輕的牧羊人被揍了一拳,明顯的不甘心,“我們去城鎮裡面”他突然喊叫起來

周圍的女人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就連那些一開始積極討論的男人也不禁四下看了看

“我們不要留在這裡了過去列普寧老爺在這裡的時候,我們每年都有餘糧,我們可以吃上面包,還能喝酒,每隔十天,我們還能吃到白麵包和豬肉現在呢?”

“我以前放羊的時候,羊想在誰家拉屎下肥,就在誰家拉屎下肥,但是現在,見鬼的斯托爾家族讓我把所有的羊都要趕到他們的份地裡面,如果有一顆羊屎灑在了路上,他們就要揍我”牧羊人扯開了袖子,露出了裡面帶著鞭痕的胳膊,“你們看這就是管家打我留下來的”

一個年長的農夫說:“你這算個屁森林裡面的豬拉的堆肥你去收集過嗎?秋天的時候,我推著一輛小車,在森裡面來來回回的找,那些豬到哪裡,我就要跟到哪裡,但是我收集的東西卻不能送到我自己的地裡去有這種道理嗎?我還被蜜蜂差點蜇死了”

“明明是你想去偷蜂箱裡的蜂蜜,結果被咬了”一個小孩大聲的指出

周圍的農夫一下子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