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館,鎮長登上了馬車。

在回去的路上,鎮長的心情似乎很舒暢。這麼長時間了,自己隱藏了這麼長時間的心事,居然被一個小夥子說了出來。那個叫做吉爾的傢伙見識不一般,幾乎準確的預測了諾德在接下來幾年的發展方向。

對於壓制豪強,鎮長是很期待的,打擊那些氣焰熏天的貴族是鎮長一直以來的夢想,但是目前鎮長卻不能表露一絲一毫關於這些的想法。而當吉爾目光懇切的希望能夠為鎮長效力的時候,那種久違的尊重和誠懇讓鎮長如沐春風。

鎮長並沒有許諾吉爾什麼,但是卻給了吉爾一個暗示:“放手去做吧。”

這些話鎮長終究沒有說破,如果吉爾真的是聰明人,他就能夠明白並且會行動;而如果吉爾是個草包,那麼鎮長的這些話也不會為自己帶來麻煩。

吉爾當然理解了鎮長的話:面對芬德拉的那些豪強,鎮長是自己的盟友。

既然得到了政府方面的默許,吉爾便轉而思考怎麼對付那位芬德拉的‘國王’了。

實力對比懸殊,這是吉爾的劣勢,不論是人力、物力、財力,吉爾都輸對手一大截。但是吉爾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優勢,那就是對時局的把握。

這種把握讓吉爾如同撐滿了風帆的快船,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也能夠自信滿滿的破浪而行。

吉爾抵達白鴿交易所的時候,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交易所門口那亂糟糟的模樣震撼了。

為了進入交易所,吉爾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繞過一堆堆的垃圾,掙脫了幾個攬客的姑娘,穿過一群吃垃圾的豬才最後抵達了目的地。

見到吉爾到達,伊萬和幾個職員迎接了上來。

“先生,這裡```”,伊萬張口準備向吉爾解釋這個情況。

吉爾擺了擺手,打斷了伊萬。

然後吉爾指揮幾個職員關了交易所的大門,在門口掛出了‘暫時歇業’的公告牌。吉爾清晰的聽到,當木牌掛出去的時候,外面亂糟糟的傳來的口哨聲和嘲笑聲。

這些職員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被人這麼排擠,小夥子們心頭都憋著火。如果不是伊萬這些天遵照吉爾的要求,嚴令禁止職員與外人衝突的的話,交易所門口的那些人早就要付出代價了。

吉爾在支開了旁人之後,就召集了交易所中的部下們到一起來。

憤怒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事情,絕大多數的人都在惡狠狠的詛咒那個黑幫頭目。伊萬告訴吉爾,這段時間趟子手的首領---現在的商隊隊長已經去了南方,並且大部分精幹的人員也都帶了過去。正是因為交易所現在人單力薄,鎮子上的那些勢力才敢躍躍欲試上門挑釁。

吉爾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他只是默默的聽著大家的話,不時的引導性的詢問幾句。隨著發言的人越來越多,小夥子們顯得越來越激動。

伊萬處理起人員排程和工作進度來得心應手,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需要吉爾幫他出主意應該怎麼辦。這是吉爾看出來了的事情,伊萬是個多面手,交給他的工作他都能做的很好,但是如果不告訴他去做什麼時,他就顯得有些茫然了。

伊萬的意思很明確:

如果吉爾讓他儘可能的保證生產,他就會嚴格的約束部下,讓他們無視侮辱和嘲笑,安安心心的整理貨物,熟悉工作。

如果吉爾讓他準備好大幹一場,他也有信心在幾周之內把小夥子們訓練成可以一戰的男子漢,只要一聲令下,這些小夥子就能在某個晚上用匕首解決掉所有的敵人。

伊萬和小夥子們都看著吉爾,等待著吉爾的命令。

不過吉爾只是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以後會很辛苦,希望大家努力。”

這句話不光讓普通的小夥子,甚至讓伊萬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能張揚,吉爾知道,不能張揚。

第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不能一次把那些頑固的傢伙打擊乾淨,等這些人反應過來開始反擊的話,新生的白鴿交易所是沒有機會的。

現在還要忍耐,好在時間對自己有利。

吉爾知道,在碼頭修建結束之前,自己與對手衝突時,政府最多隻能保持中立。

如果這之前與芬德拉土著們發生衝突的話,那麼吉爾自己就會承擔全部的壓力。這是在犧牲自己為諾德人分憂,吉爾不會莽莽撞撞的去做這種愚蠢的事情。因為這樣不僅代價過大,而且等到諾德人的勢力介入進來的時候,自己很可能已經沒有力量去接手芬德拉了。

為了保護自己,吉爾只能暫且穩住躍躍欲試的小夥子們。

伊萬摸清了吉爾的意思之後,一聲不吭的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從這個時候開始,芬德拉鎮的白鴿交易所成了一個小鎮上最不起眼、最與世無爭的貨棧。

與此同時,芬德拉的‘國王’正在密切的注視著吉爾的一舉一動。

情況似乎不錯,吉爾那個小子看起來害怕了:他的收購計劃停止了;他的白鴿交易所也只能處理一些簡單的商業往來;他的人看起來沒有什麼準備反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