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父親大學期間的故事 16(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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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飯來臨前,蘇歌兒邀請我父親留下來參加一場表演。這次維魯加的一些中層的文職官員會來參加。在表演後,蘇歌兒認為最晚在九點左右他們就可以共進晚餐了。
父親看了看哥布林,哥布林一臉想要留下來的表情,父親於是對蘇歌兒說:“好吧,小姐,我們會留下來看您的表演的。”
蘇歌兒微微的笑了,說了一句讓哥布林始料不及的話:“先生晚上沒有事情嗎?”
父親聽出了這是逐客令,他尷尬的看了看哥布林,哥布林憨憨的笑了笑:“沒事沒事,一點事都沒有。”
父親從這裡面看到了自己以往的樣子:面對女孩子手足無措的時候的樣子。他心裡只好笑。
蘇歌兒的表情像是被風稍微吹皺的一汪清池一般。她思量著,發現如果趕走了這個不識趣的哥布林,可能霍.阿卡迪亞第二就會一起走。蘇歌兒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不快。
“好吧”,蘇歌兒重新恢復了笑容:“哥布林先生,很高興您能留下來參加我的表演。我的演唱將會在六點左右開始。我要去準備了,希望您能喜歡我的歌聲,我不想讓您失望。”
“哦,您的演唱美極了,我聽到您的歌唱就會覺得很愉快”,哥布林說。
這種話蘇歌兒經常聽到,這個時候聽到哥布林這樣說,她甚至已經在疲倦裡生出一些厭惡了,“這又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吧”,她心裡想著。
“哦?”,蘇歌兒突然問道:“可是您好像並沒有聽過我唱歌吧,您是怎麼知道我唱歌美極了呢?曾有人跟我說過在夢裡面聽見過我歌唱過,哈哈,多麼美妙的一個謊言呢。他們以為所有的女人都愛聽的。”
“其實我真的聽過您歌唱的”,哥布林一本正經的說道。
“也是在夢裡面嗎?”
“說實話,真的好像是夢裡面一樣”。哥布林點了點頭:“我上次見您是在傑爾喀拉的大學裡面,可能您已經沒有印象了,當時我是為您準備燈光的人。我一直看著您呢,但是您不會知道的。我一個人站在樓頂的黑角落裡面,控制那臺追光燈。我多麼想和別人一樣,走到樓下去,湊近一點好看您更加清楚一些,但是我生怕我一離開,燈光就會出什麼問題,影響了您表演,所以一步都不敢走的,呵呵,我一直看著您的。那是我聽過的最美麗的音樂了。”
這個時候蘇歌兒注意到了我父親努力掩飾的微笑,這讓蘇歌兒感到難過。同時,哥布林的話也讓她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這個有些不修邊幅的男人起來。
“謝謝你,先生,你能喜歡我的演唱我真的很高興,哥布林先生”,蘇歌兒衷心的感謝道。
水草飯店自帶了一個小的歌劇院,可以坐下接近200人,大部分觀眾坐在一樓呈三角形的的觀眾區裡面,這個三角形的頂點就是一個顯得有些狹小的舞臺,而在左右牆壁上則有大大小小一共有8個包廂,我父親和哥布林就座於其中的一個。他們看了一通柔術表演、山區舞蹈以及幾個口技者的插科打諢。父親看得津津有味,而哥布林卻明顯心不在焉。父親知道,哥布林在等著最美味的一道菜。
父親沒事兒的時候就打量著左右兩個包廂裡的人,這些人或笑嘻嘻或死板著臉看著表演,父親很喜歡看著這些人的各式各樣的動作,他覺得有時候這些人的動作比舞臺上的人的表演更有趣。這昏暗的而暖和的氣氛容易讓他想到在白鴿山谷的那些冬天,那個時候,諾德女人會在暖房裡面幫他熱上幾塊小羊肉,然後給他講一些北海的故事。他模模糊糊的記得學士遺孀也曾經在這裡為他縫製衣服,她在暖烘烘的爐子邊上昏昏欲睡,安詳的像是一隻陽光裡的懶花貓,那個時候爐子裡燃燒的木柴嗶嗶啵啵響著,伴隨著老婦人的鼾聲,響過了一整個冬天。
這些記憶隱隱約約的進入他的腦海的時候,他就會感到莫名的一股沉重。然後想起自己的媽媽。他知道媽媽為什麼跟他有距離,因為那些雨霧飄渺的傳說:他擠走了自己祖母。
他沒見過自己的祖母,他只能從學士遺孀的身上去揣摩著自己祖母的樣子。那種說法讓他心碎。他一直告訴自己:他不會擠走自己的祖母的。
父親在心裡面決定,不論如何,他要站在弱者這一邊,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他們的。他心裡面想著可憐的老祖母,想著自己那同樣可憐的媽媽,還有老管家,接著是吉爾,萊因。這些人現在都不在他身邊了,有些遭遇了人生的挫敗,消失的無影無蹤,有些已經魂歸大地。他一想到萊因冷冰冰的躺在地下,就會一陣陣的難過。
那些暖室裡昏昏欲睡的時光多麼讓人留戀啊,那些陽光燦爛的童年歲月是多麼讓人留戀啊。那之後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現在他想做的事情就是保護生命中美好的東西,保護那些可憐的人。
有一次哥布林問他對羅多克平民要求更多的權利的這件事怎麼看。
“這是他們的本分”,我父親毫不思索的答道,經過了跟西撒的接觸,他了解了越來越多關於人人平等的社會的美好圖景。“他們本來就應該享受這些東西。不是嗎?政治史裡面講過了,在帝國遇到困難的時候,這些公民奉獻出了他們的權利,用來支援帝國度過饑荒或者戰亂等等困難。但是當這些困難過去後,帝國卻不願意返還權利了,高低貴賤出現了。現在,羅多克人給全大陸的人做了一個好示範,政府應該逐步把人民的權利返還給人民。”
哥布林挑了挑眉毛,轉過身對西撒說:“你同化了一個北方佬呢。”
西撒哈哈大笑,擠眉弄眼的嘲笑著萊特貴族本位宣傳的失敗。萊特一言不吭,但是他私下的找過我父親:“你這樣會害了你的,也許有一天還會讓我們分道揚鑣。”
父親只是默默的聽著,但是保護弱者的決定,卻已經因為小時候的一系列的經歷和長大後接受的教育而變得無比堅定了。
“我要保護他們,不管有什麼困難。如果我做的好,萊因便不會死去;如果我做的好,老管家便不會去世;如果我以後做得好,我就能幫助更多的人。我是會關愛別人的人,不是那個擠走自己祖母的人”,父親在心中這樣的想著。
關於父親的這種想法,哥布林找過薩貝爾。哥布林自己吃過權貴的虧,所以對父親的這種想法他表示了贊同。而薩貝爾則沒有發表意見,他只是說:“恩,如果弱者強大到一定程度,他們就不是弱者了。”
哥布林不解,讓薩貝爾解釋一下。
“你看”,薩貝爾攤了攤手:“現在羅多克農夫的生活已經成為了全大陸農夫的羨慕物件。很快,那些所謂的弱者就會在酒館或者地頭上互相商量,他們一定會的,商量他們怎麼才能獲得這種自由和尊嚴。然後那些一盤散沙的弱者就會凝聚起來,這時,如果一個能代表他們的集團出現,那麼,你認為他們還是弱者嗎?這次從蘇諾平原經過的時候,你沒有聽見農夫們說過嗎?一個領主的兒子在依林達哈解救了一個村子的農戶,現在所有的農夫都想為他工作呢。這個年輕人,我開句玩笑話,可能是蘇諾平原上對弱者最有號召力的人了的。”
“恩,我聽說了。估計是哪家少爺閒的沒事兒做吧。做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事情。他家的領主老爹肯定氣得發瘋”哥布林諷刺的說。
“可是你知道嗎?在這些農民被救的不久前,我聽說卡扎克就是死在那裡,而我們的霍.阿卡迪奧就是因為那個強盜綁架了他的女僕才追過去的。也就是說,當時霍.阿卡迪奧第二當時就在依林達哈。你認為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愣頭青小子是誰?”薩貝爾笑道。
“霍``霍.阿卡迪奧第二?!”,哥布林吃驚道。
“恩,現在我們看來,一個同情民眾、解救農夫、為了自己的小女僕甘冒風險的小子是笨蛋。但是有一天,如果斯瓦迪亞那占人口絕大多數的農夫們要選一個他們的代言人,你說說,這個笨蛋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最合適的投資?”薩貝爾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