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帶著扎衣採夫走進了稅務官家的大廳。他發現在一個多星期之前的那個商人已經等在那裡了,魯達還知道,在這個商人身上,應該有500個第納爾或者更多的獎金。想到了這份榮譽,魯達由扎衣採夫帶來的挫敗感稍微好受了一些。

商人最熟悉商人的氣味。哈爾和扎衣採夫一見面就互相打量著。魯達客客氣氣的在他們之間做了介紹。哈爾馬上笑嘻嘻的對扎衣採夫一拱手,說:“久仰久仰”,扎衣採夫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魯達聳了聳肩,商人最熟悉商人的氣味,他們很快就能分出彼此的實力大小,資歷先後。

“這倒是門學問”,魯達想道。

這個時候,一個瘦高的年輕人走了出來,說:“我家大人想邀請魯達先生進房間一敘。”魯達不會放過這個把扎衣採夫帶去當面質問的訊息,於是帶著扎衣採夫走了進去。年輕人發現哈爾又被晾在了一邊,有些過意不去。哈爾感到了這個年輕人的好心,樂呵呵的對他揮了揮手,告訴吉爾,這裡沒事。

扎衣採夫看見了吉爾,吉爾看見了扎衣採夫。

幾乎是同時,他們的脖子都一疼。

扎衣採夫看了吉爾一眼,又看了一眼。魯達回頭發現了扎衣採夫老是盯著那個年輕人看:“怎麼了?先生。這個年輕人有問題嗎?”

吉爾有些尷尬的在後面跟著。

扎衣採夫第一次有些摸不準自己的思路:“不??不知道。這個年輕人似乎一開始就有些不同,我也說不準,我們走吧。該死,我的脖子又疼起來了。”

魯達微微的一笑,讓出了路,讓扎衣採夫走在了最前面,他自己擋在年輕人和扎衣採夫之間,用來阻攔他們之見的互相觀望。魯達也回頭看了看吉爾,居然也產生了一種熟悉,好像這些天一直熟悉的、對某個人的感覺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也有體現。

魯達不明所以,向前走去。

在房間裡面,霍.阿卡迪奧和他的兒子以及稅務官夫婦站在一起等著他們一行人。

這些人的面前是檢察官,這個檢察官在看見魯達後,熱情的過去拉起了魯達的手,把他領過來。魯達感覺好像手被驢親了一口一樣。

隨後魯達毫無新意的聽著檢察官把他的歷史介紹了一遍,然後聽著隨聲附和的一片片的讚譽之辭。魯達注意到,扎衣採夫並沒有顯得有些不安,而被綁架的那個小夥子見到扎衣採夫甚至還禮貌的點了點頭,這讓魯達不得不相信的扎衣採夫的話:“他只是有限度的介入了此事。”

不過魯達發現,扎衣採夫似乎總在看那個叫做吉爾的小子。

晚宴的時候,檢察官說應該好好的感謝一下德赫瑞姆來的魯達先生。哈爾會意的點了點頭,把一個錢袋交給了魯達,魯達對這種當面付報酬的宣傳方式很反感,好像他做了那麼多、累了那麼久為了這一下似的。這個錢袋裡面有50個第納爾,以及250第納爾的票據。魯達看了看:“先生,我似乎記得我開出的價碼是500第納爾。”

檢察官和稅務官中斷了談話,去看著哈爾。

哈爾說:“是的,先生。不過我還沒有看見您抓住那個為非作歹的卡扎克,不是嗎。這200個第納爾應該在那個盜賊落網後給您,這樣才合理的,是吧。”

檢察官有些不快,但是卻覺得哈爾的要求無可厚非。稅務官乾脆高高掛起,畢竟這不會涉及他自己的臉面問題,自己的外甥沒事兒就行了。我的祖父和父親也不置可否,但是我的父親很快就感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萊特身上散發出了一種奇怪的氣息。而小萊因此時正在睡夢中囈語,她動了動嘴,翻了個身繼續睡。

哈爾不知道,這200個第納爾並不是什麼大錢,但是這筆錢在扎衣採夫的高深莫測的微笑下再一次加重了魯達的挫敗感。這200個第納爾讓魯達不得不去為名譽而戰了。這200個第納爾讓魯達與卡扎克站到了你死我活的角鬥場中。魯達被逃跑的強盜稱為獵狗,現在,哈爾的200個第納爾讓這條獵狗必須發瘋似地去追咬卡扎克了。

不久之後,某個黑暗的角落裡面。卡扎克靠著一堵牆,感到力量在一點點的喪失。他的左肩痛徹骨髓。他一路打聽著來到了流蘇街,一個表情冷漠的小販在卡扎克訊問後指了指一個寬廣的門庭:“囉,稅務官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