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盈心說,您甭算了,反正挺多的就是。

也難怪古時會早早將女兒攆走了。

這女兒在家裡,得繳糧啊,還不如早早嫁掉。

她家娃兒多,幹不了活的多,還得繳糧。

回去後,她要全家總動員了,各人管各人的稅糧去。

她不替養尊處優的人繳田糧稅!

見穆謹行東看西看,沒認真聽,蘇輕盈將陳里正算好的稅糧數目遞給他看。

穆謹行撓撓頭,“這一石……是多少糧食?”

“一石一百二十斤。你超過十歲了,一年得繳糧兩石,二百四十斤,努力吧,少年。”

穆謹行傻眼,“……”

靠,他不會種田啊!

……

問好了房產田地的事情,蘇輕盈要了陳里正允許他們蓋房的批條,和穆謹行離開陳里正家,往回走。

穆謹行剛才沒認真聽,心裡只想著,他一年要往朝廷繳糧二百四十斤的事。

“大嫂,我不會種田啊。”

“慢慢學!”小子,誰叫你在現代那世不好好讀書的?被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吧?送到這裡來種田了吧,呵呵!該!

“可咱家沒有農田啊。”

“剛才陳里正不是說了嘛?會送咱們八畝公田,這些公田的收成,是要交一半給朝廷的,另外呢,私田隨自己開荒。”

穆謹行聽得直吸涼氣,哭喪著臉,“大嫂,我想穿回去,我不逃學了。”

救命啊,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逃學!

蘇輕盈聳聳肩頭,“我無能為力!”

穆謹行長長嘆著氣,算了,種田就種田吧,反正還有家裡的人陪著他種。

.

回到山坡的帳篷那裡,蘇輕盈看到,大家都起床了,正坐在帳篷外,百無聊賴的閒聊著呢。

初夏時節,正是農忙時,太陽晴好,全村都在忙著勞作,只有她家的人,一個個坐在陰涼處做鹹魚。

大家看到她回來,全都圍了過來。

有嚷要吃早飯的,有嚷想吃冰淇淋的。

只有一個陌生的聲音,怯怯地說道:“娘……你是娘嗎?”

蘇輕盈順著那聲音看去,只見昨天穆謹言撿回來的泥孩子,坐在帳篷門口,蹙著小眉頭,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蘇輕盈想暈過去。

現在多一個孩子,不僅僅只是多一份噪音的問題了,還多了田稅和人頭稅。

“孩……孩子,你認真看我的臉,我不可能是你娘。”蘇輕盈撫著額頭,朝那孩子走過去。

昨天的泥孩子,睜著委屈的眼睛,看著蘇輕盈,“外祖母說,娘最愛穿紅裙,你是娘……”

蘇輕盈撫額,“孩子,穿紅裙的可多著呢,我是第一次來村裡,我不可能是伱的娘,我這衣裳,也並不是紅色啊,這是褐色。”

她身上的紅裙,早洗得退了色,並非純紅色,而是偏暗的紅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