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承受朱高燨的禮?

所有人,包括茹瑺和夏原吉都跪下身來,向朱高燨回禮,多少人感動得痛哭流涕,喊道,「殿下!」

「殿下一片用心良苦,臣等羞愧難當啊!」

「殿下之心,百姓將感念至極!」

朱高燨倒也沒想到要去感動這些人,他抬手道,「都起來吧,都起來!」

他看向茹瑺和夏原吉,「這審訊也好,問訓也罷,本王該交代的都交代了,不如,趁著大家都在這裡,讓三司把本王的罪定了?這件事拖得時間越長,對大家的影響越大。早日定下來,也好讓大家早日正常生活。」

夏原吉與茹瑺對視一眼,「殿下一片赤誠之心,臣等自當不能辜負,殿下請稍坐,待臣等依律法定論。」

夏原吉不敢說定罪的話。

待茹瑺和夏原吉將朱高燨交代的總結一番,兩人實在是挑不出朱高燨所犯何罪來,最後只好依照朱棣的要求,定了一份罪,「斂財不當」。

刑部尚書鄭賜、大理寺卿和左右都御史,對「斂財不當」這一罪證,反覆研究了半天,實在是沒法量刑,最後不得不給出了一個處置結果,「罰俸半年」。

很快,由鄭賜捉筆,幾個人合在一塊兒將朱高燨的交代,茹瑺和夏原吉的總結,三法司的審判結果擬成了一篇奏摺,打算送進了宮裡。

人還沒有走出門,宮裡的公公已經在等著了,從夏原吉的手裡接過了奏摺,笑道,「夏大人,這等小事,咱家跑腿就是了,咱家這條腿啊,跑得快些。」

這人是黃儼的乾兒子,在宮裡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太監了,親自候在這裡,奉的是誰的命,也就再清楚不過了。

夏原吉等人鬆了一口氣,將奏摺遞過去,「那就勞煩公公了!」

黃儼在西宮門口翹首以待,看到乾兒子來了,一把從他手裡接過了奏摺,看了乾兒子的臉色一眼,轉身就朝內殿去,「皇上,來了,終於來了!」

朱棣等得有些急了,奏摺拿到手了,卻又不太敢看,拿著奏摺在掌心裡叩了叩,問道,「你說,這些個人,會如何給朕的兒子扣惡名?」

黃儼弓著身子,斟酌用詞道,「皇上,奴婢瞧著,大多數的大臣們還是很維護殿下的。」

朱棣這才開啟奏摺,一目十行地看了,鬆了一口氣,「罰俸半年,那就罰俸半年吧!老四也不差這點錢!」

黃儼頓時笑逐顏開,「殿下這就要出獄了?奴婢這就安排去,進門的時候,跨一跨火盆,去去穢氣!」

「嗯,你安排去,吩咐大庖廚,好好做一桌子菜,就擺在坤寧宮,給老四接風。」

黃儼「哎」了一聲,站在門口,大聲吩咐,「殿下要回來了,快去準備火盆,迎接殿下,去吩咐大庖廚,撿殿下愛吃的菜做,今日皇上要設宴坤寧宮,給殿下接風呢!」

宮城上頭飄著的那片雲終於散了,日頭出來了,所有人的心情也都跟著好起來,小太監們在宮城裡跑來跑去,腿腳都變得輕便起來了。

春和宮裡也得到了訊息,沐氏帶著孩子們等候在宮門口,站在廊簷下,不時地朝外望著。

刑部大堂很快便得到了朱棣的批覆,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也都恍然大悟的樣子,常常聽說殺雞給猴看,這一次,卻是殺猴給雞看。

震懾之威也讓人戰慄。

夏原吉等人將朱高燨送到了宮門口,看著他進去了,方才轉過身,一一散了。

沒有人在這個時候進宮,從此,原先那些以為皇上要拋棄四殿下的人已是不寒而慄,這哪裡是皇上對四殿下不滿,分明是把四殿下寵到了極點。

朱高熾在郡王府裡問韋氏,「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他身上一身肥肉,如今是少了不少了,韋氏一面為他按摩,一面垂下眼簾,道,「可不是,雖說是坐了次牢,可如今外頭大臣們都在說,皇上哪裡是厭棄了四殿下,分明是疼愛得不得了。」

朱高熾嘆了一口氣,「父皇對老四的恩寵,這是沒法子的事。今年過年,老二也要回來,得想個辦法,把老三放出來才行啊。」

韋氏是不贊同的,「殿下和三叔兄弟情深,妾身也感動不已。只是,妾身以為,眼下還不是殿下把三叔弄出來的時候,三叔想必也希望殿下能夠明哲保身,若殿下有將來,何愁沒有三叔的富貴呢?」

「本王在軍中威望不多,老三當年跟著父皇靖難,麾下不少將領,如今也都被派上了大用場。若是能得老三的支援,那些人自然也會為本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