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地牢中,虞菀寧和林清寒單獨相處時便商量好的,她和裴茗大婚當日,便是攻城最好的機會,而她已經給趙焯傳信,今晚,由趙焯帶兵入宮。

趙焯悄悄入宮,與林庭州里應外合,這樣不必耗費多少功夫,也無需耗費多少兵力,便能助林庭州悄無聲息地拿下皇城。

林清寒緊握著虞菀寧的手,笑道:「寧兒相信我,我絕不會食言,我定會娶你為妻。」

「好,我相信表哥,我定會等著表哥。」

出了牢房之後,虞菀寧四顧無人之後,這才上了馬車。

回到裴府,她仍覺得擔心,擔心若是此事不能成功,林清寒只怕會性命不保,

而裴茗也已經處理好了虞兆的事情回府,便去碧水閣看虞菀寧,卻見虞菀寧房中已經熄了燈,便在屋外站了一會,又想著虞菀寧應該睡下了,不想去打擾了她,站了一會便離開了。

虞菀寧知曉屋外動靜,她只是不想見裴茗,又聽到裴茗對長楓說道:「回去吧。」

虞菀寧從床上坐起身來,畫扇睡在外面的小塌上,聽聞了動靜,也起身問道:「虞娘子到底怎麼了?」

「我有些睡不著。」

雖然林清寒已經策劃好了一切,趙焯今夜便會帶兵,暗中為林庭州開啟城門,再兵分兩路進攻皇城。

趙焯本就是征戰沙場之人,心智也比尋常人要堅定的多,她在被趙胤玷汙之後,也的確受了很嚴重的打擊,但是卻在虞菀寧的勸說和細心照顧下很快恢復。

但她一直裝作受了刺激的瘋癲模樣,留在林府,便是暗中幫助林清寒,協助完成林清寒的計劃。

虞菀寧偷偷送信給趙焯,將調動禁軍和神策軍的令牌交給了趙焯。

想必此刻她也已經有所行動了。

但若是稍有不慎,林清寒若是敗露了,便定會必死無疑了。

虞菀寧心中擔心,半分睡意也無,一顆心懸著,根本就放不下。

捱到天亮時分,畫扇便前來催促道:「虞娘子,該起來收拾打扮了,今日是虞娘子的大喜之日。」

「你的眼睛怎麼了?」

畫扇的聲音有些嘶啞,大抵是偷偷哭過了,眼睛看上去,也很是紅腫。她原本盼著虞菀寧能嫁給林清寒,盼著有情人能終成眷屬,沒想到皇帝賜婚,虞菀寧又要嫁給裴茗,而林清寒卻入獄了,還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奴婢知曉虞娘子對大公子情深意重,可這大抵是命該如此…虞娘子還是得愛惜自己的身子,今日畢竟是大喜之日。」

畫扇說話更嚥了。

虞菀寧咳嗽了幾聲,不過是尋常的風寒症,但她心氣鬱結,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她便消瘦下去,而身上的那件喜服穿上去仍覺得大了不少。

「無妨,替我上妝罷。」

她相信林清寒,若是他的計劃能成功,她便穿著這身喜服迎接他,若是失敗了,她便穿著這身喜服去陪他。

虞菀寧坐在鏡前,上了口脂,貼了花鈿的臉上看上去氣色也好多了。

這身紅色嫁衣是林清寒為她準備的那一件,虞菀寧去求裴茗讓她穿上這件喜服成婚。

她帕子捂嘴咳嗽了一聲,唇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仍覺得自己的臉色不好看,便又為自己的雙頰上掃上了胭脂,這才覺得滿意,便起身對畫扇道:「去吧,我們去前廳。」

畫扇抹了抹眼淚,心中感嘆天道不公,真正有情的人卻不能在一起。

前廳大婚喜樂傳到碧水閣,虞菀寧手持繡金團扇被畫扇攙扶著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