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來遊湖的個個都是世家小姐,那些小姐由十幾個丫鬟小廝簇擁著前來,且她們個個都精通才藝,對著湖面盞盞盛開的荷花,便能吟詩作對,撫琴彈奏,附庸風雅。

虞菀寧小心地跟在林芙蕖的身後,見到那些世家小姐身上上好的絲綢衣裙和金玉頭面,好生的羨慕和嚮往。

今日遊湖不是普通的小船,而是一隻畫舫,待虞菀寧登上畫舫的那一刻,便見到一位身穿錦緞的家丁將今日比賽作詩的彩頭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那是一支金累絲流蘇鳳釵,只聽那家丁高聲道:“今日的彩頭是貴妃娘娘所賜,若是眾位小姐的詩文拔得頭籌,便能得此彩頭。”

那隻金釵華麗非常,當今貴妃娘娘聖眷正濃,而這支鳳釵是貴妃最喜歡的首飾。

林芙蕖回頭囑咐道:“你待會要少說話,也莫要想借此機會出風頭,更不要丟了林家的臉面,想必你也並不會什麼才藝吧?在座的都是名門貴女,官宦人家的小姐,免得到時候惹了笑話。”

林芙蕖那鄙夷的眼神令虞菀寧心裡很不好受,但她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憤怒,點了點頭,“姐姐的話,菀寧記住了。”

今日遊湖林清寒和裴茗都在,他們便是往那一站,便引得不少女子的側目。

有些女子便借詩文含蓄地表達愛慕之意,而虞菀寧落座之後,便對裴茗投以微笑,裴茗臉色一紅,但昨晚佳人在懷的怦然心動,讓他覺得呼吸急促,心也跟著一陣狂跳。

虞菀寧和林芙蕖坐在一處,便顯得高下立見,一個是眼高於頂,心裡只有堂兄的高門貴女,一個是溫柔體貼的貌美佳人,裴茗的心裡暗暗地做出了選擇,待他正式授了官,便向虞菀寧表明心意。

林清寒則是坐著品茶,絲毫不管那些貴女曖昧的目光,對誰都是那般淡漠不好接近的態度。

林芙蕖並不擅長吟詩作對,眼見著那些名貴的首飾的彩頭被月凝霜贏了去,一雙杏眼幾乎要將她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她甩了甩手裡的帕子對虞菀寧道:“那月凝霜的眼睛只差沒長在堂兄的身上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她作的那些個酸詩都是為了吸引堂兄的注意,她今日出盡了風頭,不過就是顯擺自己有幾分才華,可堂兄才是新科狀元郎,堂兄的才華可不是她作幾首詩,擔著才女的虛明能比的,她那副虛偽做作的做派,沒的讓人覺得噁心,你說是也不是?”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多是非,虞菀寧看向那身穿青色刺繡衣裙,月白披帛的月凝霜,月凝霜的容貌雖不算十分出眾,但勝在氣質極好,才情出眾,確實比林芙蕖更受人矚目。

更何況林芙蕖只是庶出,如何能同月家的嫡女作比較。

虞菀寧聽不懂這些詩文,但因為第一次進入長安城貴女的圈子,對那些衣著光鮮,風光無限的貴女也是既羨慕又嫉妒。

“月小姐的確很好看,她的氣質和才華也的確很出眾。”

在虞菀寧的眼中,月凝霜和林清寒是一路人,他們才華氣質絕塵,出身高貴,都是站在雲端之上的那一類人。

就像在座的那些世家小姐的目光全都被林清寒所吸引一樣,那些貴公子的目光也都圍著月凝霜打轉。

月凝霜每寫一首詩,那些貴公子便圍觀吹捧一番,虞菀寧打心底地羨慕月凝霜,她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站在高處,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但可惜林清寒的眼中毫無波瀾,對月凝霜的暗中示好的詩文根本就不為所動。

林芙蕖瞪了虞菀寧一眼,“你也不想想自己住在誰的家裡。軟骨頭。”明目張膽地替一個外人說話,還真是沒骨氣。

虞菀寧也並不生氣,而是在暗中觀察了林清寒和月凝霜,笑道:“依我看,表哥好像並沒有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