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縱隊長過來,站到我的身前,聯隊長站在自己的長官身後,中隊長依次,小隊長維持場面,全軍戰備集合。”

集結號角吹響,士兵們紛紛開始動作,在拉斯洛的強制要求下,雖然大家內心不是很情願,但是很快的陣型還是被組織起來。

春寒料峭,帶起旗幟的聲音獵獵,拉斯洛仗劍而立,所有與其對視的軍官和士兵都情不自禁的低下頭,不敢和這位王者對視太久,

“我聽說,最近軍中出現了這樣的一種聲音,”

拉斯洛開口了,這一開口就引得士兵們聚精會神的傾聽拉斯洛的話語,

“很多人說,我是羅馬的凱撒,卻不是波西米亞的國王,我只對羅馬帝國抱有無限的感情,卻對波西米亞的民眾漠不關心,”

語氣中不帶責怪,但是這個話題太過敏感,以至於聽到的人都聳然一驚,不知道拉斯洛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麼,

“因為這樣的原因在民間甚囂塵上,軍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這很正常,士兵也是人,也會有家人朋友,我並不打算因為這件事情而對你們做出懲罰,君主的一切行為都應該在法律的框架下進行,這是我想要對你們說的第一件事,為了讓你們去除後顧之憂,”

“在這樣的影響下,波西米亞的民族主義開始大肆發展,以前對日耳曼地區高階教士和達官貴族的仇視現在移到了我帶來的這些羅馬人身上,人們開始排擠、抗拒、孤立我和我計程車兵、民眾,而這僅僅是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也就是二者民族不同的問題,”

波西米亞的民族主義在揚·胡斯殉道之後快速的發展,尤其是胡斯戰爭的幾次勝利,給波西米亞的底層民眾也帶來了榮耀,自豪感是民族主義的發展來源,無數的傳奇故事是鑄就一個民族偉大的根本,波西米亞已經開始有了這樣的傳奇人物,民族主義的發展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些天來,關於這樣的報告在我的王宮裡屢見不鮮,數不清的人因為受到了仇視而要求我對仇視他們的波西米亞人進行處罰,甚至有人想要透過私刑和高等的地位來迫使波西米亞人屈服,但是都被我制止,因為我知道,暴力手段不能使一個民族屈服,因為揚·胡斯宗師和揚·傑士卡將軍的存在,波西米亞已經可以被稱之為一個文明民族,一個和羅馬人、希臘人平等的民族,”

“揚·胡斯宗師在前幾天已經被迪奧納斯牧首封為波西米亞自治教會的主保聖人,聖胡斯的大名已經開始在波西米亞流傳,這就是我們做出的誠意,但是如果還有人認為我們和原先的日耳曼人毫無差別,我希望在這裡解釋一下,至於為什麼在軍隊中解釋,因為軍隊是一個國家和民族賴以生存的根本,”

看著臺下計程車兵們的眼神,他們與其說是士兵,不如說就是經受過訓練的農夫和工人而已,席捲歐洲的鼠疫雖然導致了傳統的農業社會道德崩壞,但是農夫和工人這樣的職業是不可能去除的,這些人天生就是軍隊的優秀兵源。

“來自日耳曼的高階教士貪婪無恥,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但是大家肯定不知道他們的道德敗壞和奢侈作風究竟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他們每天所傾倒的菜湯是布拉格城內窮苦民眾的食物來源,他們表面上不好女色,實際上卻喜好男風,看起來一本正經,暗地裡做著不可見人的勾當,吹噓和追捧佔據了他們生活中的大多數時間,對當權高貴者諂媚,對貧苦低賤者自矜,這是他們所做的事情,”

“如果有人覺得他們所做的一切是正常的,那麼我只能說這人是瘋不可耐了,與他們相比,我所帶來的羅馬人是多麼的艱苦樸素和聖潔虔誠啊。”

“一個民族進步並不是依靠其他的什麼,而是依靠學習其他民族的好處和摒棄自己的壞處,不僅僅是對一個民族來講,對個人來講也是如此,在我們當前面臨腓特烈三世為首的日耳曼外敵的情況下,我們更加應該團結起來使得日耳曼人的觸手從波西米亞徹底離開才對,在此基礎上的種種行為都是許可的,”

“各位,羅馬帝國的《民族法》裡已經說明了,任何民族在羅馬帝國都應該並且事實上享有同等的地位,因此,保持軍隊的戰鬥力以保衛羅馬帝國,是我的必要責任,我絕對不允許任何動搖軍隊基礎的學說和理論在軍隊中流傳,但是為了表示兩者的的優劣程度,我認為有必要在軍中以兩者做一對比以展示究竟哪樣的制度更加適合現在的軍隊。”

承認波西米亞確實為一民族,這是拉斯洛思考過後的結果,這並不意味這就一定會使得波西米亞從帝國獨立出去,只要教育同化工作做的好,羅馬帝國在歷史上就是比現在歐洲的任何一個國家還要輝煌,東帝國繼承的希臘文化也是歐洲起源最古老的文化,歐洲任何文化的影子都可以從兩個文化文明中發現,可能也就是北歐蠻荒之地和這兩大文明有所不同,

其實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波西米亞在經歷過幾場戰爭之後,民間的認同情緒比起其他地方來說還是比較高的,再加上波西米亞僱傭兵橫行,在外作戰,波西米亞的僱傭兵們還是習慣抱團取暖,因此認同感也就越來越強,拉斯洛這樣做會不會又壞處,肯定是有的,但這是對以後來說,現在的話肯定是利大於弊的,而且,如果拉斯洛能夠一直在波西米亞或者這附近,所謂波西米亞獨立的問題在帝國的切實監管下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出現,總而言之,利大於弊。

“現在,以任意一個縱隊長作為傳統指揮者,以馬伽什作為軍團指揮者,兩者在十人、百人和千人級別的戰爭開始對比,以展現強大的指揮是決定戰爭這一要素的必要能力。”

波西米亞也不是完全沒有戰術,胡斯戰車聞名於世,但是在軍隊演武當中,胡斯戰車這樣的大殺器顯然不能用,軍中的所謂反抗羅馬化的思潮不過是人為的產物,在拉斯洛做出了那樣的表態之後,要說誰要會掐著這一點不放,那就是除非真的想要造反,

既然如此,這場比武不過是面子工程,雖然羅馬的軍隊制度嚴明,可雙方都是波西米亞人,要是馬伽什這邊刻意想要失敗,難不成拉斯洛還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不也只能是妥協。

果不其然,在短暫的交鋒之後,代表傳統的一方紛紛“敗退”,而馬伽什這一邊則接連勝利,拉斯洛的眼神微微凝重,但臉上還是露出滿意的微笑,

“事情已經明瞭了,從今天開始軍隊進行全面改革,任何我傳達下來的命令都需要得到立刻的執行,馬伽什將軍將代表我進行軍隊整改工作,在我不在軍隊的時候,馬伽什就是軍隊的最高統帥,操練去吧!”

雙頭鷹旗默默的看著下方的一幕,和以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凱撒,終究不能成為以前的那個凱撒,不僅僅是能力的問題,而是道德敗壞和人心不足,凱撒一個人也不能改變世界啊。

拉斯洛第一次感到了一絲挫敗,這是他從離開君士坦丁堡以來的第一次感到如此情緒,他突然有些明白君士坦丁肩上的壓力有多大,僅僅是一個波西米亞就如此耗費他的精力,那麼整個帝國都壓在君士坦丁的身上,這可不是動動嘴唇就能夠將事情做好的。

軍隊的改制如火如荼的展開,雖然過程有些艱難,但是結果畢竟還是達到了要求,拉斯洛重整情緒,卻不防這樣一個訊息突然傳來,

“陛下,維也納發生暴動,奧地利公國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掌控,陛下所任命的攝政也被叛軍吊死,腓特烈三世已經掌控了奧地利公國。”

拉斯洛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烏爾裡希很是著急,

“陛下,要不我們向君士坦丁陛下求援好了,這我們都還沒開始打呢,奧地利公國就丟了,我怕匈牙利和克羅埃西亞兩地也會出現動亂啊,要是這邊亂了,我們和君士坦丁陛下的聯絡都要被隔斷了,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33

拉斯洛又搖搖頭,

“不行,事情還沒有到那麼緊急的地步,如果君士坦丁陛下下場的話,教廷肯定會跟進的,我們到時候壓力要更大,先別急,記得之前你說,勃蘭登堡選帝侯腓特烈二世是個很有作為的人,這是什麼意思?”

見到拉斯洛問起這個,哪怕烏爾裡希心中著急,但還是忍住了,向拉斯洛解釋起腓特烈二世這個人來,

“腓特烈二世很有手段,在繼承了他父親腓特烈一世的選帝侯爵位以來,他先是藉著打壓柏林克爾恩市民的名義,將漢薩同盟在施普雷河和哈弗爾河兩河的商業貿易掌控在手中,又趁機將東勃蘭登堡、科特布斯和佩茨等地從條頓騎士團手中買回來,積極的擴大領土和整頓國內的經濟,勃蘭登堡選帝侯國在他手裡可是經營的不錯。”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