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桃全部落了肚之後,一股力量從腹中向著全身爆發遊走,整個人如同飄上了雲端,又猶如冬夜晨醒一般慵懶享受。

許淵閉目認真感知這股力量,順著這股力量執行功法修行,一茬一茬的天地靈氣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之下湧進許淵的體內,原本緊閉的肉身似乎在也這股力量之下放開了原來的閉塞,渾身精氣神在瞬間達到高潮,又如浪湧一般一浪高過一浪,迅速增長爆發又互相相融。

湖心島天地靈氣的變化也引起了太學之內其他修士的注意。

在太學大門之上築巢的金凋起身看向湖心島的方向道:“夫子又摘了一顆仙桃,不過這也在我意料之中。”

金凋低笑一聲,又安然盤臥回去,若說起對於夫子的瞭解,這個世上他說第二便不會有人敢說第一。

太學作為京都的學子聖地,又是擁有夫子坐鎮的修士重地,同時有這兩重身份的太學不可避免是魚龍混雜,充斥著各方的人物。

老夫子作為太學的頂樑柱,一點風吹草動也會順勢傳出去,這蘊仙桃是老夫子的寶貝,能得老夫子贈予仙桃食用的無一例外都非常人,這般變化迅速便引來探查,許淵三人入了太學之後的蹤跡直接便被挖了個底朝天。

而這也都是老夫子默許的行為,雖然他足夠強,卻有沒有強到能無視成群的通天境,在這種境地之下,暴露在大眾視野才能將其他人的忌憚消弭於無形,太學和大順才能安定。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一個時辰之後,墨禹睜眼看著星光垂落起身向老夫子躬身行禮。

讚歎道:“夫子的蘊仙桃不愧仙根之名,若非沾了道主的光,我可沒有今日的福分吃到夫子的蘊仙桃。”

老夫子頷首一笑,背靠在桃樹上懶散享受的看著墨禹壓壓手道:“墨禹道友也不必如此客氣,左右不過是四分之一個桃子,算不得什麼。”

“只是這許小友不說,老夫卻還是要問,道友這般修為如何願意屈身在這許小友麾下?”

墨禹拂袖坐在石凳上,神色莊嚴的看著老夫子道:“我知曉老夫子質疑我動機不純,不過對於此老夫子不必擔憂,道主比夫子想得要老道的多,種種手段也更是奇妙無比。”

“當初我入太平道之時,曾和道主簽訂了契約,那契約我是不可能違反的,我能感知到違反契約的後果,那種被天地拋棄如置身於黑暗深淵的境況沒有人願意承擔。”

“至於我為何心甘情願,難道夫子看不出來嗎?”

墨禹反問一聲,目光盯著老夫子,也在試探這位深不可測的老夫子,畢竟這位老夫子有史以來跟誰打都能打個五五開,然後衣袍不亂的艱難險勝。

夫子平靜一笑,半眯眼看著天上斜月群星道:“墨禹道友自一千三百六十七年前在雲滄河步入洞真境之後,距今千百年不曾踏入通天境,百年前我與道友見過面,曾斷定你能突破通天境的機率十不存一。”

“可如今道友突破了,還是在加入太平道一年之後,若說是道友憑藉自身的能耐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你與百年前的確有了變化,不是境界修為,而是氣息更加純粹了。”

老夫子挺起腰板看向墨禹道:“許小友的確很了不得,若是老夫猜測的不錯,你之所以如此心甘情願加入太平道是因為許小友承諾幫你化龍!”

墨禹笑道:“夫子高見!只是夫子知曉又為何要問?”

老夫子左手一直微握的拳頭緩緩送開,只見夫子左手手掌心有一個澹澹的白色字型。

“真!”

墨禹神色凝重,這是夫子的浩然法門,以文字承載自身大道,玄妙無比,可謂是包羅永珍。

老夫子微微一笑,手掌心的字型緩緩散去。

“道友的確很純粹,不止是這氣息。”

“所以我這是過了夫子這關?”

夫子搖頭一笑:“道友是太平道的人,老夫哪有什麼管不管的。”

墨禹見老夫子神色澹然,面上附和一笑,心裡卻並非如此,他敢肯定若是自己沒有過了夫子這一關,以夫子的能耐絕對會在他身上加上一道枷鎖!

“蘊仙桃的力量經久不消,道友還是趁此機會好好再沉澱一番。”

夫子笑眯眯的開口,墨禹點頭應下,靜靜盤坐。

不知不覺,日月已經交替了七次。

當太陽第八次刺破清晨的雲霞籠罩在蘊仙桃樹下之時,許淵周身紫色光華明滅不定,自身濁氣和天地靈氣隨著許淵呼吸,一進一出。

“恭喜許小友!”

“恭喜道主!”

許淵方一睜眼,老夫子和墨禹便先後祝賀。

許淵稽首,隨後目光看向一動不動猶如凋塑的秦穆疑惑道:“穆兄還未醒來?我還當是我修為最弱消化這仙桃藥力需要最久呢!”

夫子點頭一笑道:“的確如此,這仙桃藥力小穆早便徹底消化,如今是趁這契機所在,悟自身之道呢!”

“悟道!”

許淵神色一喜,聲音也壓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