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玩什麼遊戲?」跟著過來的女人懸浮在巨花上方不遠處,看著小人兒自娛自樂般地跳著。

不等公丘回答,又繼續開口:

「果然還是個孩子,這遊戲我還在‘現世"的孤兒院裡時就不玩了!」

女人在提起那段記憶時,難得一見地帶上了一絲輕快。

小人兒一跳一躍,一下單足一下雙足,讓她想起到‘現世"的孩童們的世界裡最愛玩的跳格子。

見有其他生命體靠近巨花,四周的暗紅巨藤們不顧小火滴的威脅,身上燃著火焰,紛紛朝他們發起暴戾的攻擊。

女人隨意地揚起一根手指,滯停的小火滴以她為中心,朝四周飛射,觸及巨藤瞬間焚燒。

不過一會兒,全部巨藤焚燒為灰燼,只剩下巨花這朵無用的‘光桿司令"。

「她想要玩到什麼時候呢?有這麼好玩嗎?」她竟不由自主地輕笑出聲。

女人一個眼角都沒施捨給那些巨藤,眼中的小人兒都快把花心的牙齒都給踩了一遍,她難得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看著。

如此單調地看著小人兒獨自玩樂,竟然沒有一點不耐與催促,甚至心裡還隱約溢位一絲莫名的滿足感。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卻許好似已經多年不曾擁有過。

那雙冷豔的黑眸有些恍惚,腦海中閃現了很多片段,而最柔和的一幕從記憶深處浮現在眼前,愈發清晰。

她想起來了,那種柔軟又無比溫馨的滿足感,是她在看著襁褓中的小妹安靜地吮吸著奶瓶時的溫情時刻。

那種寧靜又平和的狀態,真是美好得讓人難以忘懷。

感覺到她一直以來都在壓抑的暴虐之息,不知為何在此刻驀然沉靜下來,並帶上一絲返璞歸真的安寧。

公丘有些驚異,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閉口不言。

這樣的安寧出現在少尊身上,不知是好是壞。但這絕對是他跟隨少尊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她最真實的輕鬆與愉悅。

「這樣的小個頭的人形生物體,奴還是第一次見。」他望著小偶人跳躍的身形,眼眸加深。

他第一次用正眼去打量小偶人,並暗中觀察。

「少尊,您真的打算將她帶在身邊嗎?」也許是因為女人對於小偶人的寬容讓他心驚,公丘有些試探的問道。

女人眼眸一冷,所有思緒頓時消失,恢復到冷傲凌人的狀態,「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質問了?」

危險的語氣化為一股威壓,近乎令人窒息。

「奴不敢!」公丘立即垂頭道,壓彎了腰,後面一片冷汗直流。

而此時,六瓣巨霓花驟然發生劇烈的震盪,若大的花頭像喝醉了一般肆意地朝前後左右四處搖晃,讓還沒完全閉攏的六片花瓣的間隙中大量流出黏稠的黑紅色液體。

就像一個巨型的無蓋大鍋被人拿著胡亂搖晃,裡面盛著的一鍋燉的湯食都流溢位來。

龐大的花頭甚至一度猛烈地撞在依靠的山坡上,導致山體破碎,石塊滑落。

「怎麼回事?我還沒出手,它發什麼瘋?」女人微皺眉,眼神跟著花心移動,尋找還在裡面的小偶人。

見她的注意力被巨花的異樣吸取,公丘暗自鬆了一口氣。不敢再有一絲僭越,愈發恭敬道:。

「極可能是有人從根部直接動搖了它的本命根柢,導致它發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