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筒木焉坐在乾草堆上,白在旁邊給火堆添著樹枝,然後又拿起那隻凍僵的小鳥,伸手不斷的揉搓著。

大筒木焉看著白問道:“你幾歲了?”

“四歲。”白回答道。

“流浪了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吧。”白的語氣依然平靜無波,彷彿只是在說什麼不相干的事情而已。

就在這時,白懷中的小鳥睜開了眼睛,露出一雙全黑的眼珠,它開始揮動翅膀。白連忙把雙手捧起來,給它提供一個可以飛起來的平臺。

小鳥撲騰了幾下,被凍僵的翅膀在火焰下,重新活動過來。鳥兒高高的飛起來,吱吱喳喳的叫了幾聲後,便落到了白的肩膀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

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小鳥。

大筒木焉愣著神,眼睛裡倒映著這個孩子和小鳥相依的模樣。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

“要和我走嗎?”

然而白卻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個沒什麼用的東西,若是跟著你,只會成為你的累贅。”

“原來如此,”大筒木焉稍稍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那麼...你認為自己為什麼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呢?”

“先生,我沒有必須存在的意義。這個世界上,缺了任何人都還是一樣的,太陽依然會東昇西落。

人與人之間才有羈絆,只有被別人所需要,才會和別人建立聯絡,才會擁有自己所存在的意義。就像父母需要孩子,孩子需要朋友一樣。

我既沒有父母,也沒有朋友,無論我是否存在,我都不會影響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

大筒木焉露出一個微笑,只可惜白看不見藏在面具後面的臉。

“那麼這隻鳥呢?你覺得這隻鳥需要你嗎?”

白愣了一下,看著在他肩膀上嘰嘰喳喳的小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也許...需要吧,也許...不需要?”

白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為那的表情說道:“我不知道,無論我是否存在,這隻鳥兒都能依靠自己的本能活下去。”

“可若是你沒有救下這隻鳥,那麼它現在已經凍死了。”

“也許還有別的人會救它。”白下意識的說道。

“若是它等不到呢?還沒等到那‘別的人’,它就已經先凍死了呢?”大筒木焉緊跟著說道。

“我不知道。”

“白,這隻小鳥需要你,就像我需要你一樣。現在願意跟我走了嗎?”大筒木焉又一次問道。

“您為什麼需要我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您有什麼用?”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特殊的,人們都需要一個存在的理由。若是你不知道自己是因什麼而存在,那麼就由我來先賦予你一個存在的意義。

白,來成為我的工具吧,我於你,就像你於這隻小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