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家門,夏離便發現家中竟然來了客人。

客人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衫,脖上還打著領帶,但是身上的氣質和這身西裝實在是違和,這個年代特別是在山村裡,屬實是惹人注目。

西裝男人應該也是剛到,手中拎著一個蛇皮袋子眼睛盯著坐在桌前的夏父一動不動,氣氛有些微妙。

夏離越看越覺得這個人眼熟,但是想了好久都沒能想起來是誰。

“叔,你不是早就答應我把那些老樹根賣給我的嘛,怎麼好好的就突然反悔了。”

這人一開口,夏離便想起來他是誰了,一副公鴨嗓子,這人不就是剛才大伯他們口中的大劉嘛。

這傢伙跟小時候差別也太大了,不說話他是真認不出來,這麼多年沒見,變化太大了。

一旁的夏父默默抽著旱菸一聲不吭。

夏離知道老爹的性格,這事雖然沒有籤合同,但是畢竟也是老爹口頭答應了,現在突然反悔,心裡確實有點過意不去。

這個時候只能夏離出來打圓場:“劉哥,這事是我不對,是我不讓老爹賣茶樹的。”

緊接著他又道:“可能你不知道,我從小便是在山上長大的,跟這個茶園有很深的感情,不像劉哥你,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衣錦還鄉,小弟我在大城市實在是混不下去了,準備回家搗鼓搗鼓這點茶樹。”

夏離這話已經說的滴水不漏了,既貶低了自己又抬高了大劉,給足了他的面子。

大劉在廣福就是做茶商起家的,隨著市場開放,賺的是腰包鼓鼓囊囊的,這次回家見到夏離家的古樹眼熟,心中便打起了主意。

一般人不認識,可是他認識啊,他記得在廣福有個大茶商光是承包了一棵茶樹十年的期限就花了二十幾萬。

為了怕弄錯,他還特意去外地請了一個專家過來幫忙掌眼。

外地賺錢後,回家裡娶了媳婦後就不打算回去了,想著在家裡承包一塊茶園,憑藉自己多年的關係,捯飭幾手賺的錢不比外面少。

可是現在突然告訴他不賣了,他怎麼可能樂意,這不今天提著麻袋就過來了。

對於這些古樹,他是勢在必得,也不想廢話,直接把麻袋提到桌子上。

沒等現場四人反應過來,便呼嚕嚕的把袋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倒出來。

一沓沓綠色的百元大鈔擺放在桌面上,夏離默默數了一下,整整五沓。

一旁大伯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氣,就連一旁默默不語的老爹都停止了抽菸的動作。

很明顯,他們仨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多現金。

“叔,我也不廢話,之前咱們談的一千作廢,價格我在翻一倍,只要你同意我把那二十五棵樹拉走,這些都是你的。”大劉說著便把面前五沓錢推到夏父面前。

面對這筆鉅款,夏父說不心動是假的,他辛辛苦苦一年能賺兩萬塊錢就不錯了,他有些猶豫的望向兒子。

夏離知道老爹心動了,這個錢放在這個年代確實是一筆鉅款了,對老爹來說那些老茶樹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放在那裡還佔土地,有人收是在好不過了。

夏離見大劉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而且他記得這傢伙名聲在周邊幾個村子都不咋滴,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當時初中沒能上完好像就是把一個人捅了跑路的。

憑藉前世的經驗,他覺得這種人還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而且這事也確實他們理虧在前。

“劉哥,我替我爹表個態,茶園裡的那些老茶樹,我肯定不會全賣的,但是我爹畢竟答應你了,我們就賣給你五棵,這五棵還是按照之前你們談好的價格來。”夏離這次態度也是十分堅決。

大劉突然把頭轉向說話的夏離,從他進門到現在,這還是大劉第一次正眼瞧他。

他知道夏離是大學生,如果放在以前大劉或許會會對他尊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