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血腥的祭詞讓格蘭丁直皺眉頭。

“人牲?把人像牲畜一樣獻祭給某位存在?我為什麼能聽到這些?”

前世接受的教育讓他極其厭惡活人祭祀。哪怕沒有前世的影響,在這個世界中,這種活祭也是邪惡的,因為它一般被用來取悅邪神。

“呵,慶幸吧,我暫時還沒有順著‘網線’過來打人的能力。”

他幾乎可以想象祭祀現場的血腥與瘋狂,還有無辜者的絕望與痛苦。

窗外的天空不時有銀蛇閃過,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也許......我該做些什麼。”

這種做法已經觸及了格蘭丁心中的底線,在大腦的飛速運轉下,他勉強想到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登臨黑湖,在那位存在回應祂的信徒之前,搶先截胡這場儀式,透過建立聯絡的方式來施加自己的影響,用足夠的厄運來中斷祭祀。

“但僅憑我現在剛到序列6的等級就去正面硬撼一位未知存在,這已經不能用作死來形容了,哪怕我本身足夠特殊也一樣......我還要加一些保險......”

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黑夜女神,如果能得到她的庇護,這件事情的風險將會降低到他完全可以接受的程度。

“但是當我登臨黑湖後,女神還能和我保持足夠的聯絡嗎?”

格蘭丁不由沉思。

黑夜女神從未乾涉過他的任何行動,也沒有表現出能影響他身上‘特殊’的手段。並非女神威能不夠,而是雙方的專業有些不對口。

“如果能想辦法確認那夥人的位置,倒是可以向女神祈求幫助……現在還有誰可以幫助我?”

只是稍加思索,他就想起了另一位人選。

格蘭丁快步走到書桌前,從桌底下的行李箱裡中翻出了那一張材質特殊的羊皮紙。上面記錄的那份序列6配方已經消失不見,整份羊皮紙光潔如新。

他端坐在書桌前,懷著使命感,用飽蘸墨水的鋼筆莊嚴寫道:

“生前何需久睡?死後自會長眠。”

如此寫完後,他開始盯著羊皮紙等待對方回應。

格蘭丁不知道‘命運之蛇’會用什麼方式回應自己,如果還是隻能透過夢境來交流的話,那需要的時間就太長了。

而且他是否願意幫忙也是個未知數。

不過聯絡威爾·昂賽汀這個行為本身就已經達成了一部分目的。如果未來太過危險,那麼‘命運之蛇’在他自身靈感的提醒下,這次就不會回應自己。

格蘭丁在心裡依然用‘他’來稱呼‘命運之蛇’,希望這種小小的討好能給自己加一些分數。

為了增強訊號,他把千紙鶴放在了胸前口袋裡。

好在這次威爾·昂賽汀沒讓他等太久。很快略顯稚嫩和惱怒的筆觸就開始在羊皮紙上浮現: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看看現在是幾點!好孩子早就上床睡覺了!”

“呵,你覺得生活不夠刺激?你等著,我馬上給你的夜晚添些色彩。”

在字跡出現的瞬間,格蘭丁的意識就已經一分為二,較少的那一部分留在現實安撫惱怒的‘命運之蛇’,較大的那一部分則在燃燒的靈性中登臨了黑湖。

格蘭丁的左手自動且機械地寫道:

“請原諒我冒昧的打擾,上次你說過有什麼問題可以向你請教,而我現在正被一個難題困擾。”

“我已於今晚晉升為序列6的‘災禍教士’。但在晉升成功後,仍有大量的靈性無法收束,同時我還聽到了不屬於本途徑的囈語。請問這是否正常,又有什麼手段能消除或者削弱這種影響?”

在現實中等待回應的工夫,黑湖上的格蘭丁已經坐在樹下,刻意加深了自己和獻祭者之間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