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璘將宋金眠送回住處,失神地回到公司。

他就好像坐著過山車,登頂之後,面臨的是極速下降和沉墜谷底。

央央還活著,可他不能讓她回到譚家。

如果盛微漾的身份被譚家承認,無疑是將她明晃晃地暴露在危險之中。

那個叫許昊的男人,現在應該還沒有找到晏厘。

如果給他一筆錢封口呢?

譚璘眯了眯深黑的長眸,譚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可活人的嘴,不一定可靠。

他盯著電腦螢幕上宋金眠的資訊,仔細回憶著她剛才說的所有話。

宋金眠說的就一定可信麼?

顯然她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聽她的意思,她還不知道晏厘就是她姐姐,否則一定會相認的。

但她好像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說謊的必要,這並不能給她帶去任何好處。

按照她說的,既然許昊已經找上過她,卻沒對她做什麼,那就說明,許昊的目標只是殺害他父親的人,並無牽連的打算。

譚璘眉心擠成一個“川”字。

他還是不覺得晏厘會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

她從小性格靦腆溫順,就連她家裡養的那隻薩摩耶,她有時見了都害怕,更別說把人捅死這種事……

反倒是盛微瀾,明明小好幾歲,卻有一種不符合她年齡的沉默寡言,眼睛裡像是藏了很多心思,所以他才更喜歡和央央玩。

因為漾漾叫著不太順口,盛紹輝和譚嚀一直都叫她央央,大家也都跟著這樣叫。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譚璘抬頭看見譚明朗走了進來:“什麼事著急忙慌地叫我過來?”

“爸,我找到央央她們了。”

譚明朗聞言,神色一震。

……

晏厘下班從公司出來,就看見秦蕩的車停在門口,趁著沒什麼人注意,她連忙跑過去上車。

“我不是讓你停在前面的路口等我嗎?”她擰眉看著給她遞水的男人。

秦蕩面不改色地擠出兩個字:“忘了。”

可他就差把“我是故意的”這幾個字刻在臉上了。

晏厘一點兒都沒相信。

秦蕩捏著她的臉頰,挑眉問:“我就這麼上不了檯面見不得人?”

“是你太上得了檯面,公司裡會亂傳的。”

“你是怕男大學生和李懷洲,還有你那些愛慕者聽到心碎難過吧。”他幽幽開口。

“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李總喜歡的人不是我。”

他不置可否。

李懷洲喜不喜歡她,他作為男人還看不出來麼?

那分明就是不可言說的愛,愛得深沉愛得隱忍,比男大學生明目張膽地撬牆角更可怕。

他一邊暗自慶幸李懷洲不能向她表明心意,一邊又擔心,李懷洲也是臥薪嚐膽那類人,憋著一股勁,說不定哪天就突然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