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針的時候,晏厘緊張地盯著醫生手裡的彎針。

雖然已經打了麻藥,不過視覺上帶來的衝擊還是讓她蹙起眉頭。

視線突然被一隻大掌擋住。

秦蕩抬手覆在她眼睛上,唇間溢位低語:“怕就別看。”

他一直站在病床邊,拇指指腹在她額頭上有規律地摩挲著。

即便打了麻藥,也並不是完全感覺不到痛,晏厘緊咬著牙齒,呼吸都很輕很弱。

秦蕩低醇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鬆口,咬這個。”

唇邊抵上溫熱,她能感覺到,那是他的手。

她沒動作,秦蕩就強勢地捏著她的下頜讓她鬆開牙關,找了處最好下口的地方往她嘴裡塞。

他主動送上來的,她也沒理由拒絕,張口直接咬上去。

秦蕩倒吸一口涼氣,但是抱著她的手還是沒有放開。

晏厘咬他的時候,帶著幾分洩憤的意思。

好歹兩個人男女朋友一場,床上也滾了那麼多次,他就算再沒心沒肺,也不至於在那種情況下,完全無視她吧。

現在這又算什麼?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也不知道這樣咬了他多久,直到醫生處理完傷口,她才鬆口側過腦袋,咬肌都有些發酸。

秦蕩先看了她的傷口,才垂眸看手上的牙印。

將近一分鐘過去了,深痕還是白色的,可以想象到她剛才有多用力。

晏厘不敢和他對視,一點一點挪動著身體坐到床邊,用腳尖去夠鞋。

秦蕩默不作聲地盯了她一會兒,走過去半蹲在病床前,抓著她的腳腕給她穿鞋。

晏厘不安分地掙扎,“不用了,我自己來就……”

“剛縫好的傷口,你打算再麻煩醫生一次?”

她對上醫生投過來的視線,立刻不敢再亂動,任由秦蕩給她穿好鞋。

麻藥勁還沒過,受傷的那條腿暫時使不上什麼力,晏釐正發愁怎麼離開這裡,剛剛蹲在她身前的男人站起身,作勢要抱她。

許是猜到她要拒絕,秦蕩先發制人:“走不了路就老老實實乖一點。”

後面還有病人等著,晏厘就沒耽誤醫生時間,讓他抱著出去。

從診室出來後,他找到椅子將她放下來,不輕不重道:“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別亂跑。”

晏厘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下意識問:“為什麼?”

這個問題,他一時答不上來。

“你讓我在這裡等你,等會兒你又不回來,我還傻乎乎地繼續等,不太公平吧。”她很小聲地說。

“我會回來。”秦蕩眉心稍微擠了擠。

“她從手術室出來,你難道不會第一時間去找她麼,見了她難道還會想起我……”

說到這裡,晏厘突然停住。

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她怕秦蕩誤解,畢竟這話聽起來多少沾點吃醋味,於是補充:“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要是忙,叫人送我回市區就好了。”

“如果我不同意?”他眯了眯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