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裝置間的紅箱子

地下車庫B3層的裝置間裡，張辰的指尖懸在紅箱子的密碼鎖上方，金屬鍵盤上的數字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朵朵抱著小熊蹲在他腳邊，助聽器的金屬鏈蹭過箱子表面，發出細碎的響——那是三天前他們在貨架角落發現的軍方物資箱，密碼鎖上的指紋印記，與蘇小雨工作證編號“19990721”完全吻合。

“確定要現在開？”蘇小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白大褂下襬沾著從變異犬身上提取的熒光血，“上次老刀的襲擊讓你體力透支，你能力的反噬還沒——”

“沒事。”張辰轉頭一笑，校服領口露出的藍光紋路在箱蓋上投下細碎陰影，“你不想知道，為什麼你的工作證編號，會是開啟軍方物資的密碼？”

鐵皮的扳手敲打著貨車引擎蓋，工裝服上還沾著改造訊號***時的機油：“別磨嘰了！老子賭裡面是全自動步槍，比老刀的***帶勁多了！”

密碼鎖的數字鍵在張辰指尖依次按下，最後一位“1”落下的瞬間，箱體發出氣壓釋放的“嘶——”響。朵朵的小熊掛墜突然亮起，藍光映著緩緩開啟的箱蓋，露出裡面整齊碼放的三件物品：

三支安瓿瓶，液體呈淡金色，標籤上印著“抗病毒血清Pro02”，生產日期是2035年3月25日，比病毒爆發早整整十天；

黑色錄音筆，外殼刻著軍方鷹徽，開關處有明顯的牙印，像是被變異生物啃咬過；

紐扣大小的金屬片，表面蝕刻著複雜的電路紋路，角落印著極小的“ST01”編號。

蘇小雨的手術刀“噹啷”落地。她認出那支錄音筆，正是之前從紅箱子裡找到的同款，而血清標籤上的“Pro02”，與她隨身碟裡關於“改造者計劃”的記錄完全吻合。

“是陳教授的東西。”她蹲下身，指尖劃過血清瓶身，聲音發顫，“病毒爆發前一週，他來醫院做過講座，說‘人類即將迎來進化’——現在想來，他指的就是改造者計劃。”

張辰拿起錄音筆，系統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檢測到特殊道具，是否解析？”他按下播放鍵，電流聲過後，蒼老的男聲帶著雜音傳來：

“002號宿主，當你聽到這段錄音時，說明系統已經與人類錨點完成共鳴。很抱歉將你捲入這場災難，但只有你能阻止‘終焉協議’——”

錄音突然中斷，傳來玻璃破碎的巨響，接著是倉促的腳步聲：“他們來了！記住，系統的能量源自人類最強烈的情感羈絆，而你的錨點——”

聲音戛然而止。鐵皮撓了撓頭：“錨點？是說咱們這些隊友嗎？比如我這手藝，肯定讓大哥捨不得死！”

蘇小雨沒說話，視線落在紅箱子底層的夾層，那裡露出半張照片：年輕的陳教授站在實驗室裡，身旁的培養艙中漂浮著個戴助聽器的小女孩，頸間掛著與朵朵同款的小熊掛墜。

“朵朵，”她突然輕聲問，“你的小熊掛墜，是爸爸給的嗎？”

小女孩點頭，指尖摩挲著掛墜上的鈴鐺：“爸爸說，小熊是星星變的，能保護我不被怪怪的阿姨咬。”她突然指著照片上的培養艙，“和醫院的星星屋一樣！爸爸在裡面睡覺，讓我帶著小熊先跑。”

張辰的瞳孔驟縮。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展開，顯示朵朵的生命體徵異常平穩，體溫比常人低0.5℃，與照片中培養艙內的各項資料完全吻合。他突然想起收留朵朵時，她的傷口癒合速度遠超常人——那不是普通的倖存者，而是軍方“改造者計劃”的實驗體之一。

“蘇醫生，”他將血清瓶遞過去，“注射這個，你的傷口癒合速度會提升三倍。”

蘇小雨搖頭：“這是給你準備的，你的能力反噬——”

“我有更重要的東西。”張辰晃了晃手中的金屬片，系統解析結果顯示這是“初級訊號***”，可遮蔽100米內的系統訊號，“而你，需要足夠的體力，去解開朵朵身上的秘密。”

鐵皮突然指著錄音筆的日期：“2035年4月1日，病毒爆發前三天！也就是說，軍方早知道會有末日，還故意放病毒出來？”

裝置間的陰影裡，應急燈突然閃爍，照出蘇小雨眼底的痛楚：“病毒爆發當天，醫院接收過三個‘特殊患者’，他們的傷口會自主癒合，血液能抑制喪屍化——現在想來，他們就是初代改造者。”她摸向口袋裡的隨身碟，“我偷偷複製了他們的檢測報告，編號001、002、003……”

“002號是我，003號是你。”張辰接過話頭，視線落在她無名指根的繭上，“而朵朵，可能是004號實驗體，或者……”他看著照片上的小熊掛墜，“軍方用來穩定改造者的‘人類錨點’。”

朵朵突然抱住張辰的腿，小熊的藍光映著他胸前的系統紋路：“大哥哥的星星，和爸爸的一樣亮！”

系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開：“宿主適配度提升至83%！檢測到人類錨點存在，系統能量穩定性提升40%。”張辰看著視網膜上的金色鎖鏈圖案，終於明白為何朵朵能啟用他的隱藏機制——她不僅是需要保護的孩子，更是系統與他靈魂繫結的關鍵。

蘇小雨將血清注入體內，淡金色的液體在血管裡流動，她突然感覺聽覺和嗅覺敏銳數倍，甚至能聽見B2層鐵皮改裝訊號***的扳手聲。張辰則握著那半張照片，發現背面用紅筆寫著：“星星屋座標：廢棄醫院地下三層，陳”。

裝置間的通風管道里，土豆的機械爪聲由遠及近，犬類的項圈突然發出蜂鳴——那是鐵皮設定的外敵入侵警報。張辰將***揣進褲兜，校服下的藍光紋路首次不再閃爍，而是穩定地流淌，像找到了歸巢的星星。

而在更遠的廢棄醫院，地下三層的實驗室裡，陳教授的全息投影突然啟動，看著監控中張辰手中的照片，唇角勾起微笑：“002號，你終於找到了鑰匙。但記住，星星屋的門後，不僅有希望，還有——”

投影突然熄滅，培養艙裡的液體泛起漣漪，某個與朵朵長相相同的實驗體睜開雙眼，頸間的小熊掛墜泛著冷光，與車庫裡的那隻，形成跨越廢墟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