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不要。

沈君承見她實在哭的厲害,極輕的嘆了一口氣,左手將她下巴抬起,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很溫柔,本是存了安撫的意味,但是他退開時,看她那如水的眸子,沒忍住又親了親,在她耳邊呢喃,“相信我……”

蘇安安咬了下唇,終於還是緩緩鬆開了他的袖子道:“我就在這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嗯,聽話。”

他從腰封裡取了一瓶毒粉給她防身,又叮囑了她用法,轉身離去。

那片混著血跡的袖袍從掌心划走,蘇安安只覺心裡一空,而後在內心祈禱,祈禱他一切順利,平安無事。

她緊緊攥著手裡的毒瓶,攥的掌心都是汗。

不過一刻鐘,她聽到了遠處狼群湧動的聲音,疾速的,轟動的,帶著嘶吼。

月夜之下的狼嚎聽著格外瘮人,蘇安安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將手中的瓶子攥的更緊。

她不知蹲了多久,腳都麻了仍是一動不敢動。

他應該是把狼群引走了,因為周圍忽然安靜了些許,狼嚎在遠處響起,交織著人的恐慌哀嚎和四散逃開的聲音。

可是,沈君承還沒回來。

她想起來去看看,可是他叮囑過不能亂跑,萬一他回來看不到自己呢?

一霎,她想起了在龍虎幫那夜,她躲在哪個假山的洞窟裡,也是這般緊緊的蜷縮著,內心一遍遍祈禱,冷莫言,你別食言,別食言……

現在,宛若場景重現,只是她除了期盼,更多的是擔心。

沈君承,沈君承,她在內心呢喃,你說好的會回來的,你說你從不食言……

淚不受控制的一直落,她用手死死捂著唇,不讓聲音外洩。

忽然,外面雜亂的草地發出細微的聲音。

蘇安安如驚弓之鳥,立馬又重新攥緊瓶子,準備拔開蓋子時,倏地僵住。

他蹲下來,扒開草叢,朝她伸出掌心,微微一笑道:“我回來了。”

他一身血腥味,厚重的能把人燻暈,但是蘇安安卻不覺,一瞬間就衝進他的懷裡。

力道之大,讓沈君承本是蹲著的,一下子坐了下去。

他堪堪接了個滿懷,唇色蒼白的不成樣子,卻依然打趣的來一句,“難為夫人如此熱情。”

只是音色太低了,低的他下一秒似乎就能昏過去。

蘇安安察覺到了,趕忙止住眼淚,想檢視他的傷口。

但是夜色委實太暗,她看不清,只知道摸到了滿手的溼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