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玉的心,忽的一疼,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總覺得自己什麼都抓不住。

眼淚又湧了上來,不爭氣的砸在了地上,她想擦掉,讓自己看著堅強些。

畢竟四年了,她長大了,不是孩子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越擦越多,越來越沒出息。

她忽然不擦了,索性放肆的哭。

似乎在他面前,她仍然能哭成孩子的模樣。

一如從前。

潮聲就看著她哭,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只是背在身後的手終是攥緊了。

梁明玉哭的稀里嘩啦,斷斷續續的說,“嗚……所以,你不要我了,嗚……你變心了是不是……”

“你騙我,你騙我,你以前明明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

“這才四年,四年你就不要我了……”

她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潮聲都不聽她解釋,這麼冷漠, 她該怎麼去挽留。

她從未遇見這麼冷淡的潮聲, 無措的就只剩了下了哭。

哭的都打嗝了,還沒見潮聲心軟,或者如以前一樣說一句安慰的話,哭聲就漸漸小了。

以前她可以任性的哭, 哭到他沒轍, 是因為她有底氣。

現在,她沒底氣, 沒勇氣再放肆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他愛你時,可以把你捧在手心, 不愛時, 抱歉,那可能什麼都不是。

所以,她的小心機, 現在在他看來,可能是幼稚的,且可笑的。

意識到這一點,她就逐漸收了哭聲,鄭重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潮聲仍然沒有出聲, 就淡淡的看著她, 眼神也看不出動容。

梁明玉咬唇,手揪著袖擺, 低頭不在看他,“你已經不等我了,或許我這解釋就有些多餘, 但是,我還是想說一下。”

“當年我走時, 是迫不得已。”

“父親給表嫂下的蠱, 極為複雜, 需要抽取我體內的玉蟬蠱作為解蠱的媒介, 而且,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抽取的, 你不懂醫,說了可能不明白,但是若是要解表嫂體內的蠱,我必須跟著。”

梁明玉解釋的簡潔, 沒有說當年走時主要是怕他擔心, 因為她知道, 自己就是解蠱的藥引。

也沒有說抽取玉蟬蠱時,她疼了多久, 更沒有說抽取蠱之後,她仍然要月月一碗血, 供給表嫂。

本就是父親造的孽,該她來償還。

被抽取玉蟬蠱後,她的元氣大傷,將養了很久, 加上放血,她兩腕上傷口反覆癒合劃開。

她怕疼, 嬌滴滴的大小姐真的怕疼, 每次都在想要是潮聲在就好了, 潮聲肯定會哄著她。

可惜, 潮聲不在, 只有表嫂會陪著她。

她當時就想啊,等她回去後,一定要告訴潮聲她很疼,一定要潮聲加倍的哄著她。

可是,她忘了,沒有人能一直在原地等待。

等她回來,潮聲不要她了……

她不能再跟他訴苦,也不能肆無忌憚的讓他哄,那股委屈感又蔓延了出來。

一垂睫,眼淚砸在了手背之上。

潮聲仍是不語,彷彿再也不會對她心軟一樣。

梁明玉抬眸看了看他冷漠的眼睛,倏地覺得內心空的發疼。

原來有一天他不再愛她時, 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