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決裂!(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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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承似笑非笑,“哦,忘了,舅父也喜歡喝天水居的老白乾。”
梁廣文慈愛道:“那是早年喝的了,談不上喜歡,當時也就慕名買了一壺。”
彼時天水居的老白乾還算有名。
他幽幽道:“不喜歡喝啊,我曾經還以為舅父也很喜歡喝呢。”
梁廣文搖頭,“不行,那酒太烈,非多年老酒桶駕馭不住,舅父喝過一次就放棄了。”
沈君承垂眸,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斂去了笑容,音色有些空遠,“前不久,我去祭奠師傅了。”
梁廣文微微蹙眉,不知道今兒他怎麼如此感傷,明明那老匹夫都死了那麼久,竟然還佔著承兒的心。
他剛想開口勸兩句,就又聽得沈君承繼續說:“我給師傅帶了天水居的酒,每次去祭拜,我都會帶。”
梁廣文誇道:“嗯,你這孩子就是孝順。”
他似是沒聽到梁廣文的話,又喃喃道:“我想不通,老白乾雖烈,為什麼會讓師傅死呢?”
“師傅是習武之人,內力醇厚,身體還是健康的,為什麼呢,為什麼就那麼輕易的死了呢?”
一連好幾個為什麼,讓梁廣文騰的一下升起了一股不安。
他定睛瞧著沈君承,總覺得他話裡似帶了幾分醉意,有沒有可能是上午飲的酒,還未徹底清醒的緣故?
估計是的。
只好裝作唏噓道:“酒不會致命,但有句話,叫過猶不及,怪你師傅太過嗜酒如命,不然,也不至於在溼寒加重,臟腑衰竭,枯槁而去。”
“那時正值你拼搏之時,未曾周全顧慮,不全是你的錯,承兒,莫要傷懷了。”
沈君承重恩,師傅剛離去的幾個月倒是經常飲酒,也會來找他傾訴,句句不捨。
梁廣文猜他又自責了吧,就寬慰他。
沈君承抬眸,瞧著在他心中十年慈愛的舅父,總覺得瞧不真切。
是不是他的眼睛依舊被白紗所覆,看不清人,也看不清人心了呢。
他恍然的笑了出來,“我昨天又去祭奠了霞姨。”
昨天並非霞姨的忌日。
梁廣文心裡那股不安又蔓了上來,徹底放下了酒杯,看著眼前向來孝順的外甥。
沈君承就自顧自的說,“霞姨待我很好,彼時我眼不得見,都是霞姨關心伺候,將我領出侯府是非之地,安置於鄉下,日日開解鼓勵於我。”
霞姨的身影很模糊,因為他得見光明的時候,霞姨就病了,留給他的只有遠遠的一笑,和寵溺的眉眼。
她曾說:“承兒別過來,霞姨這病傳染,你遠遠站著就好,霞姨能看見你恢復光明,已經很欣慰了。”
他那時體弱,經常遠遠的看著霞姨,看她氣色一日不如一日,最終病逝於院落的藤椅之上。
所有感慨湧上心頭,染得他嗓音微微哽咽,“舅父你知道嗎,我曾視霞姨為母親。”
霞姨是母親的大丫鬟,看著自己長大,她身上有著母親的溫柔。
他也曾視師傅為祖父,因為師傅年長,雖然總是調侃他,還給他送啟蒙,看著為老不尊,在練武方便又格外嚴厲狠心,但是他知道師傅是關懷他的。
夜裡偷偷察看他白日練武不小心劃傷的胳膊,一大早去廚房給他熬第二天的早飯,雖然熬的粥是真難喝,但是師傅的關懷他知道,只是從不啟於口。
兩位於他是至親的人啊,卻接連離去……
他似乎陷入了無限回憶裡,嗓音逐漸潮溼,眸色也逐漸黯淡。
梁廣文從沒見過他這幅模樣,指尖攥了攥,眼,逐漸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