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重傷(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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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法尚合上房門,將盒匣置在桌案上,緩緩道:「我也是夜間方才想起,這曾祖在世時有一玩物盒匣,裡間不可名狀之物頗多。他老人家從不讓旁人觸及,可我卻是個例外。」
包元乾興趣大起,疑問道:「例外?」
羅法尚點頭道:「我羅家自我法字輩中,我羅法尚是唯一入選國子監深造之人。曾祖向來多以儒學經典教諭我等後輩,自然從小便對我照拂有加。所以我也曾偶然見過曾祖視為珍寶的盒匣,知道里間多是些讖緯,殘圖之物。」
包元乾不由點頭,難怪羅法尚能在國子監學業,這嫡孫兼之才學出眾,想必在羅家也是頗有分量之人,難怪羅貫中喜尤為愛他。
只聽地「叮」一聲,羅法尚將盒匣之鎖開啟,露出了裡間幾卷書冊殘圖,「這個盒匣曾祖在世時便說他百年後只留於我一人掌管,曾私下告知我裡間有份前元的太平讖緯之卷,我往日不知司業所圖何事,只見司業白日苦尋太平讖緯之書。只是法尚不懂得讖緯之道,早就將其忽略之。直到晚間才恍然記起此物,我旋即將其取下讓司業查閱一番,看看是否有此物?」
包元乾隨意捻起一卷,感受著歲月留下的質樸感,凝重道:「你家長輩不知此事?」
羅法尚浮現得意之色,笑道:「司業有所不知,曾祖昨年自知大限將至,早早將此盒匣藏於樑上機關匣內,因曾祖尤寵法尚,故而只告知我一人,算是他老人家留於我的念想。」
包元乾看著這四五張讖緯殘圖,也不知是否是真物。
只是羅法尚與自己交淺言深,如此相助倒是讓他頗為意外,他不由疑惑道:「法尚你如此助我,實在讓我深感意外。」
「司業是個爽快人,我羅法尚也不愛遮遮掩掩。起初想幫司業來羅家編纂書冊,是出於利好。司業在國子監不過月餘竟然便高升而去,比之那郭祭酒與於司業不知強出多少籌,法尚想落腳於應天,這才仰慕司業之能,自告奮勇結交而來。」羅法尚人小鬼大,擺擺手道:「可是今日司業掏出曾祖之貼身玉佩,法尚才知道司業既能入曾祖之眼,那必然有著過人之處。要知道這塊玉佩,曾祖從不輕易擅予生人,既有此二點法尚才會傾力相助,所圖的只是不願讓曾祖泉下不寧。」
羅法尚直言不諱,雖說出了自己本身逐利的想法,卻搏得了包元乾的好感。
對於這樣不掩藏自己想法的人,倒是比滿口聖人之言的偽君子強不少。就如當初的趙家兄弟北上時直言不諱般,雖然現實卻也在情理之中,讓他頗為理解。
「法尚,你年紀輕輕,懂地倒是不凡。」
「司業謬讚。」
包元乾放下殘圖,輕輕地推開門張望了一番,旋即下到樓下片刻,便帶回一個睡眼惺忪的老者,正是那讖緯師。
這老頭跟著包元乾一路來,倒是風塵僕僕,累死累活。他年紀大了,險些要了半條命。
不過一來包元乾乃是大學士,他吃罪不起。這二來嘛,則是包元乾使了不少寶鈔,這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老頭就算滿腹牢騷也化為烏有。
「請。」
包元乾點燃支燭火,那老者披著外套便端坐下來。所幸殘圖不多,工作量並不大。
「這圖乃是按照太平經與紫微天象圖衍化,頗為複雜...」那老者皺著眉,自言自語道:「東之北,自狼居胥....延三千里...何意?」
只見那老者聽著包元乾的翻譯,翻出太平讖緯之學,一一對照解釋,嘴中喃喃自嘆。
「欸?」那老者忽然疑惑,「竟然將十四主位與三十六天罡星數穿插勾勒為圖?實在是妙不可言!」
起初還是些隻言片語,到了後來那老者竟然要繪圖了,包元乾聽到此處自知有戲,趕忙讓羅法尚去取紙筆來。
老者接過紙筆,按照殘圖所言之星象圖勾勒,只片刻便已成了十之七八。
只是老者頓筆,怪異道:「嘶,怪哉。這紫微星象之圖怎得如此怪異?完全是乾坤倒轉,陰陽錯位,老朽學了大半輩子之學從未見過這等圖讖,完完全全是胡言亂語而成的圖!」
包元乾看著這鬼畫桃符一般勾勒而出的紋路,竟然似曾相識!
若不是老者在場,他甚至都想掏出懷中那兩張羊皮殘圖對照了,實在是太過相似。
他只能按捺住心頭的激動之色,直言道:「先生儘管直畫無妨,這本就是蒙元怪圖,不懂中原讖緯之深奧也在常理。」
那老頭聽罷點點頭,只得繼續衍畫下去。包元乾自然是明白,若是畫出一張規規矩矩的星象圖倒要讓他失望了,這殘圖原份本就是鬼畫桃符,轉譯藏之於讖緯之中。若是以讖緯還原,自然也非是傳統規整的星象。
那老者勾勒完畢,搖頭輕嘆一聲,直言此圖怪異。包元乾道謝再三,將他送出房門這才轉身擎起這張圖,看著怪異且毫無章法的勾勒,他不由地開懷暗笑。
「司業,這事兒妥了嗎?」羅法尚收起盒匣,探著頭看著。
包元乾揉了揉他肩膀道:「法尚,你這回可幫了我大忙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第三張圖果真在羅貫中府邸,更在羅貫中視為珍寶的盒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