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欲縱故擒(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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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節於明代農曆二月時節召開,一般來說江南春暖早,於二月中便會踏青,遊覽賞花。而自元末小冰河時期以來,氣候一年寒過一年,天寒地凍萬木不春,這才將花朝習俗延至了二月末三月初。
而在三月初一這一日,也是永樂元年花朝節的伊始。無論百姓士人,還是宗親大臣都會休沐一日前往秦淮河沿河郊遊賞花。
包元乾自那日得了賞賜,一連數日未有出門。可差遣卻遲遲未有知會他,他左等無事右等無趣,多方打探,這蕭儀也只是透露了一句“似欲修書事。 無錯更新@”,便不再多言。
包元乾聽得眉頭直皺,心道老子去當司業就夠頭疼了,又來了個修書事,包爺跟這文人是過不去了嗎?
如今天氣解凍,萬物復春他倒想出門閒逛一番,正巧遇上姜為與小藍出門,三人說笑間便欲同往城外賞花。
三人本欲出太平門遊覽一番燕雀湖與玄武湖,只是到了此處才發現人山人海,實在如後世黃金週景區一般。人潮中,包元乾隨意往後一瞄,不遠處有三人便旁若無人的看向別處,把玩著一旁商販的物什。
他心頭冷笑一聲,給了姜為一個眼神,姜為如何不知?只見姜為面不改色悄聲道:“這三人從朝集院門口便跟著咱們了。”
“是誰?”
“不清楚,說是那夜白蓮賊人也不定。”
包元乾餘光看去,只見三人落步盤根,行走時下盤極穩,一看便是練家子。雖不知對方本事如何,不過想來也無所謂。
這幾人雖是練家子,自己與姜為也不是好拿捏的花把式,再說想在花朝節發難,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只怕傻子才會出此下策。
“留心一些小藍就是,這三人不是尋常嘍囉。”包元乾叮囑一聲,姜為將小藍置於身前,兩人像保鏢一般隨在後方。
小藍倒是不知道兩人所談什麼,她難得出門透透氣,看著萬物逢春,以往的陰霾也祛除了不少。包元乾二人一直留心著後方緊隨的三人,自然無心賞花觀景。
三人玩耍至晌午,迴轉太平門時,看著燕雀湖上的文人騷客正乘船而吟詩作對。
小藍看著湖上的畫舫,有些觸景生情道:“昔年,我也曾常常遊玩於畫舫之上...只是一晃十年,早已物是人非。”
她說的有些傷感,眼眶不自覺地有了一層水霧。她不知包元乾已經給姜為說過了藍玉之事,她的哀傷看在姜為眼中,早已明白了七八分。
此時姜為聽來,輕輕攬住她香肩安慰道:“好在如今否極泰來,日後失去的我們便一併尋回來。”
“一併尋回來...真的可以麼?”小藍回眸凝望姜為。
姜為朗笑堅定地點頭道:“一定會的。”
包元乾莫名其妙當了回電燈泡,便嚷嚷道:“唉唉唉,你們倆差不多就合適了。我可餓了啊,咱們尋家酒樓吃喝去。”
姜為扶住小藍笑道:“走,這包大將軍前些時日可是特賜領了一年的俸祿,如今是富得流油。”
小藍含笑點頭,二人便隨包元乾往城中走去,那身後不遠處的三人對視一下也緊隨而上。
太平門附近多是豪紳大官住處,不少朝廷權貴便居於此地,所以那日才會在長興侯府門前碰了黴頭。包元乾看著這些奢華無極的府邸,心道這姜為兵馬司的工作不好做啊。這些功勳貴戚,世家豪族哪個也不好惹。
他尋了家裝潢頗為氣派的灑樓,便領著二人入了二層的閣樓處,尋了處沿街靠近欄杆處便坐定下來。
包元乾剛喚了小二不久,只見那三人也上了閣樓。一人在前,兩人在後。
包元乾舉目看去,只見後方兩人也就罷了,而為首一人忽然抬頭望向包元乾。包元乾心中一凜,心道此人目光如此犀利,彷彿能洞悉人心般。
他習練武功頗有時日,算是半個內行人。這。
習武之人多從精氣神血下手,透露在外表的便是氣勢神態與眼神。
這人舉止沉穩,落步生根一看便是練家子。他揣測這廝本事怕是要遠遠高過後方兩人,方才人海中餘光掃視,倒是沒如今這般清楚。
若說方才跟著自己還能是碰巧,那這也太過巧上加巧了。他雖然餓,但是見三人緊隨不捨,頓時也沒了胃口,心道這三人什麼毛病?
為首那人年過不惑,四方臉,目**光,一臉虯髯頗有些江湖草莽的氣質,總之不像是個良家子。
他們三人登上閣樓尋了處裡間桌案坐定,似有意無意瞥著包元乾這處。
“姜大哥,包大哥...我怎麼覺得那桌人怪嗖嗖的。”小藍皺眉有些不安道。
她坐在靠裡的位置,尚且能感覺到那三逼人的架勢,遑論他們二人了。
姜為目不斜視,端著茶杯慢飲道:“無妨,我們喝我們的,他們吃他們的,誰也管不著誰。”
“不錯,以不變應萬變。”包元乾眼珠左右一動道,“若惹事自有兵馬司拿人,光天化日的..還沒了王法不成?”
包元乾點取的菜餚盛來,那三人旁若無人對飲,其中一人突然起身道:“馬大哥,我且敬你一碗酒!”
那被為首被喚作馬大哥的,斜坐椅上擎著碗沿隨意一碰,那敬酒之人剛咕嘟入嘴,旋即卻啐了一大口,將喝入嘴的酒全部噴出!
“呸,他孃的什麼馬尿糊弄老子!”那敬酒之人將手中碗砸成碎片,怒道:“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