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

兩家的關係陷入了冰點,雖然談不上破裂,可也斷絕了來往。在要塞最南端的位置,母親帶著徐浩淮住進了一房小小的木屋之中,徐家的家產足夠他們安穩度過餘生。

徐浩淮也變得沉默寡言,尋常會從集市上買回許多的書籍,常常會將頭埋進書中,一看便是一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徐浩淮也逐漸遠離了軍人們的戰場要塞,沈融冰倒是經常會來看望他們母女二人。

那一紙婚約,後來兩個人也都清楚了。

每次沈融冰來的時候都決口不提婚約一事,可事實上,從小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早就心生了好感,偏偏中間因為徐戈的意外,沈融冰陷入了自責和內疚當中,徐浩淮也無心再碰觸這些兒女情長。

沈家對當年的那件事從始至終都未曾解釋什麼,不管是預設也好,懶得解釋也罷。現在的徐浩淮都只想一心遠離他們之間糾纏一起的命運,一團毛線團永遠都不會越拆越簡單,只會把原本放在那的幾個人搞得越來越亂。

“我啊,其實真的不恨他們。”徐浩淮說話間又是幾杯白酒下肚,明顯有了些許的醉態。

“真的,就算是我老爹當年受了他們的指令,其實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一道命令就能讓我老爹帶著人馬送死這種事,他孃的也就給傻子聽聽!”

徐浩淮的情緒有些激動,將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隨後有些失落,低聲含糊不清道:“沈融冰......是個好人,我遠離他們就是防止城中的人說些閒言碎語。”

“沈擎大哥現在是烈陽軍團的團長,軍心動盪,可是大忌。”

江冬只是靜靜的聽著,

有些事情說出來就好了,能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其實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他早就看出了沈融冰和徐浩淮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可聽過了才知道,徐浩淮的身世是如此的悲慘。想來,當年那個十多歲的少年可能對自己父親的印象都沒有多麼深刻就已經經歷了人生之中的大悲。

徐浩淮不缺錢,但他缺少愛。

好在書籍中的情感足夠豐富,他能將自己放在書中的世界吸收那些複雜的情感,書籍不僅是他的益友,更是他的良師。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世界,讓他保持了人生最初的那份純真和善良。

“你是個好人。”

江冬拍了拍徐浩淮的肩膀肯定道。

探過身子,

江冬將徐浩淮的酒杯拿走,將其中的酒水倒掉,重新灌上了一杯的白開水,遞了過去,借酒澆愁愁更愁,這句話,江冬可不希望在周圍人身上看見。

陳楓策早已爛醉如泥,甚至還響起了輕微的呼嚕聲。

這胖子,

今晚就他最高興。

江冬看著陳楓策嘴角咧開的傻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出了烤肉店,

夜風吹來,幾個人身上的酒氣頓時消散一空。

徐浩淮雖然喝了很多酒,情緒比較激動,但正常行動並沒有什麼問題,他甚至還幫江冬一起把陳楓策抬上了計程車。

計程車穿透了德卡爾學院的夜幕,在馬路上飛速行駛而過。

將陳楓策送回寢室,

安頓好,

江冬和徐浩淮才放心離開。

“今天晚上聊的很開心。”

徐浩淮已經完全醒了酒,站在寢室樓下,他看著江冬笑道:“不知道為什麼,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總讓我感到很放鬆。”

“可能我們都是同齡人?又或者我們都是處境差不多的男孩?”江冬聳了聳肩,半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