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方給陳揚留了電話號碼。

陳揚看了看號碼,“這是咱們縣的號碼。這傢伙不是在上海做生意嗎,是什麼時候跑回來的呢?”

陳紅玲道:“你打電話問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陳揚拿起電話,照著號碼撥了出去。

這是個公用電話,撥通了還得等,人家說要叫人去。

過了一會,陳揚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葉正方。

“葉子,你狗日的,我結婚你也不來,你是不是不認我這個朋友了。”

“一言難盡,揚哥,一言難盡啊。”

“噢,你是見面說,還是在電話裡說?”

“見面說,見面說。”

“到我家來吧,你在什麼地方?”

“還是,還是你過來。”

“狗日的,說地址。”

“城關鎮,尚書坊,坊下路,第二座小石橋,我在那裡等你。”

“見鬼,你跑到那裡去幹什麼?”

“噢對了,別忘了來的時候,帶點錢過來。”

陳揚猜得沒錯,葉正方這傢伙出事了,而且出的是大事。

縣城的尚書坊,位於一片老城區裡,陳揚只是聽說過,但沒有去過。

陳揚推著腳踏車,在小巷子裡慢慢的走著。

經過好多次打聽,陳揚先找到尚書坊,再找到坊下路。

坊下路很有名,甚至比尚書坊還有名。坊下路二三百米長,卻穿過十多條溪坑和五六條小河。

整條坊下路,有整整二十座小石橋,所以又叫廿橋路。

葉正方耷拉著腦袋,坐在第二座小石橋的橋欄上,連陳揚走到面前都沒有注意到。

“哎。”陳揚喊了一聲。

葉正方這才抬起頭,看著陳揚,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揚哥,你終於來了。”

一臉蒼桑,全是憔悴,鬍子拉碴,眼前的葉正方,像個四五十歲的人。

“葉子,到底出什麼事了?”

“跟我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揚推著腳踏車,跟著葉正方走。

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巷,大白天也是黑乎乎的,大概百來十米長,卻走了二三分鐘。

一扇小木門,吱吱的響。

葉正方先進去,陳揚推著腳踏車跟進。

屋裡居然沒有電燈。

葉正方拿出火柴,點亮了小木桌上的煤油燈。

陳揚不敢相信,“你就住在這裡?”

葉正方點點頭,跌坐在小板凳上,捂著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