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貴先問陳揚,“揚,你是不是也不收購蔡朝陽的鞋了?”

陳揚道:“確切的講,是他不賣鞋給我了。蔡國平幫他介紹了一個大客戶,收購他生產的全部的鞋,這事他跟我說過。”

蔡福滿道:“這事我知道啊。蔡國平還把那個客戶帶到我家,我考慮到揚的訂單,就沒有同意把鞋賣給那個客戶。”

陳揚笑笑,“就這款休閒鞋,我只能出價每雙兩塊錢。聽說那個客戶出價每雙兩塊二,我當然比不過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陳揚和蔡福滿異口同聲的問,“出啥大事了?”

“那個客戶,分別訂了蔡朝陽和童小芳兩個人的鞋。訂金是每人一千塊,要求是一個月內做的鞋,全部賣給那個客戶。據說數量是每家三千雙,一共六千雙,價值一萬三千兩百塊。”

蔡福滿點點頭,“這個我也知道,童小芳跟我說過。”

“我還聽說,第十五天的時候,那個客戶再各付了一千塊。雙方約好,其餘的錢,在交貨時結清。但那天在路橋街的河埠碼頭交貨時,因為霧氣太濃,貨搬到對方船上後,居然連貨帶船的消失了。”

陳揚道:“童小芳和蔡朝陽是幹什麼吃的?與陌生客戶打交道,應該是人跟人和人盯貨,怎麼忘了這個規矩了。”

童老貴道:“他倆沒盯住貨,只跟了人。但對方請他們吃早點,就在路邊攤吃,吃到中途,對方兩個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熘了。”

蔡福滿道:“大意,太大意了。”

陳揚有點不信,“老童,這麼大的事怎麼捂得住,咱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呢?”

“就幾個人知道。除了童小芳和蔡朝陽,中間牽線的蔡國平,還有就是一起送貨的四個人,以及機動船的船老大。參與送貨的都是他倆的親戚,當然不會說出去了。”

蔡福滿問道:“老童,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童老貴笑道:“那個船老大,是蔡朝陽的親戚。但他買船的時候,因為錢不夠,向我借了一千塊。我們私下有交情,所以他才告訴了我。”

蔡福滿道:“難怪,難怪。昨晩喝酒的時候,童小芳、蔡朝陽和蔡國平,三個人像霜打的茄子。童小芳還好一點,蔡朝陽和蔡國平卻都蔫了。”

陳揚道:“非蔫不可。一萬三千二,除去四千,還有九千二。就是中間人蔡國平負擔一些,損失也是慘重,這得做多少雙鞋啊。”

童老貴道:“我今天早上轉了轉。看到童小芳和蔡朝陽的兩個鞋廠,已經關門歇業了。有人問蔡朝陽他媽,他媽說為了春節提前放假。”

蔡福滿道:“騙鬼喲,離春節還有一個月呢。”

損失如此慘重,打擊確實很大。

僅過了兩天,童小芳舊病復發,被家人送去了醫院。

蔡國平消失了,這傢伙就這德行,有事就躲,再慢慢的回來。

倒是蔡朝陽還在。

鞋款被騙,三個人不約而同,選擇不報警,牙齒打斷往肚子裡咽。

陳揚倒也理解。

三人都是村幹部,在村民眼裡都是有本事的人,他們不想成為村裡的笑話。

更重要的是,一年之後,就要進行換屆選舉。如果讓村民知道這事,想必會丟失大量的支持者。

蔡朝陽是拆了東牆補西牆,到處借錢補窟窿。

一邊在建新房,一邊鞋款被騙,經濟上肯定緊張,

蔡朝陽最近與陳揚關係疏遠,當然不好意思向陳揚借錢。

向童老貴借錢時,童老貴裝聾作啞,只說手頭暫時沒錢,都借出去了。

蔡朝陽只好向陳玉花開口。

陳玉花並不知情,又都是村幹部,就答應借給蔡朝陽三千塊。

蔡朝陽算是暫時渡過了難關。

不僅蔡朝陽向陳玉花借錢,童小芳的老婆也向陳玉花借錢,而且一開口也是三千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