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柏!”

魏無風劃拉一下抽出了腰間的刀,冷冷道:“你或是真的不想活了,那事瞞著她便是我的錯,說這些作甚!於她又何錯之有。”

他腳步虛浮地走向長柏,眼中煞氣漸顯。

就在這時,孫芸娘終於抬起了眼,開口阻止了魏無風,“讓他說…”

長柏這才抹了一把額角的汗,長吁了一口氣。

接著道:“那日,孫娘子不辭而別,主子剛從宮中回來便聽說您離開的訊息,當場便吐血暈了過去。

急火攻心昏迷了五天五夜,幾度兇險萬分,醒過來之後,將養了整整一月才恢復了些元氣,還未養好身體便四處去尋您。

因為您刻意隱去了出走的線索,主子便策馬跑遍了大半個南楚,南疆、北疆、西北、幽州…但凡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主子都跑了一遍。

除了晚上睡兩三個時辰,其餘時刻幾乎一刻不歇不停,三餐更是隨便對付,大病之後被損傷的身體也久久無法痊癒,您看看主子這副模樣,再這麼下去人就快沒了!”

長柏最後一句話說完便有些哽咽了,頓了一頓。

卻沒發現遠處臉已經黑成鍋底的虎妞,正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

長柏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剋制著激動的情緒。

“在這世上,主子想要什麼沒有,世子不爭,丞相不做,國公家的嫡女不娶,京城的貴女為主子擠破了頭,主子也不曾看一眼,一心一意待娘子,輾轉萬里尋娘子,卻只得如此下場!”

“我呸!就只有你主子難過,你主子可憐!?”

長柏一愣,側頭一看,虎妞正怒氣衝衝地瞪著他,瞬間便縮了縮身子。

“你們是不是見我主子在瓊州吃好喝好,小日子過得不錯?便不平衡了?可知主子到現在還沒走出來!”

這句話成功地讓魏無風死灰一般的眼眸燃起了光亮。

孫芸娘亦是吃了一驚,連忙制止道:“虎妞,你,你在說什麼,我哪有。”

虎妞嘴巴一癟,眼淚瞬間便湧了出來。

“主子你就別再死撐了,這些人都覺得自己多委屈呢,又有誰知我家娘子的委屈?剛到瓊州的時候,整天無事就只知發呆,一到晚上無人之時就悄悄落淚。

直到現下,主子也時常酗酒麻醉自己,她一向只把這些苦處默默忍著,這些除了我這個日日在她身邊的人,又有誰知道!”

孫芸娘鼻子一酸,原來這些虎妞一直悄悄看在眼裡,心裡不免一陣苦澀襲來。

這模樣看在魏無風眼裡,頓時也是心如刀割。

再看虎妞,越說眼淚越是止不住。

“你主子苦,可你們有無想過,若是換成你們,哪日突然得知深愛的未婚妻原來早早就與他人定下婚約,:

你們毫無保留信任她,喜歡她,卻忽然發現被騙至此,而且自己還莫名其妙地變成了破壞他人婚約之人!

若是你們!又能接受嗎?有苦衷又如何,有苦衷便不是欺騙了?當初為何不提前告知!憑什麼讓娘子承受這些?”

魏無風眼中一黯,瞬間垂下了頭,孫芸娘也別過頭去,趕緊憋回眼眶裡的熱意。

長柏看著虎妞的情緒越發激動,連忙站起身想要去安慰一下。

可虎妞側身一讓,愣是連衣角都沒讓他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