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魏無風的屋前,長順依舊坐在門檻愁眉不展。

“公子,公子?你昨日就沒怎麼吃東西,今日再不吃可不行了,這個綠豆粥我親自嘗過,爽口清心,一點也不膩!”

屋裡依舊無半分動靜。

好吧,只能使大招了。

他把托盤重重放在地上,假裝漫不經心地道:“唉~公子不吃算了,剛才粥熬得還挺多,正好我裝一些給孫娘子送去,順便看望一下,畢竟那日她被嚇得不輕,也沒個親人在身邊,真是可憐,若是公子沒別的吩咐,我就去了啊。”

用勺子故意敲了敲碗,假裝抬起托盤像是準備離開一樣,卻躡手躡腳地蹭到了屋門前,側身一靠,把耳朵輕輕貼了上去。

忽地嘎吱一聲,門開了。

長順猝不及防,瞬間就撲了個空,摔了個狗吃屎。

“哎呦!疼疼疼,公子你幹嘛啊,開門的時候就不能出點聲嗎。”他捂著摔疼的側臉,委屈巴巴地看著對方。

“既要看望人便就誠心些,把玉雪膏帶上。”那日她的鬢角處的面板被樹枝劃到了一處細痕,本想著休息一夜,臨走時再拿給她,誰知那人竟早早起來就離開了。

聽罷,長順摔到的臉更加火辣辣地疼了,玉雪膏?

那個對止血和祛疤有奇效的玉雪膏?

那可是元帝御賜的,用天山上的雪蓮入藥製成,當年只賞了三瓶,千金難求的東西就這麼送了?

他家公子可是散財童子轉世來的?真是造孽啊!

等到馬車快到孫芸孃家門口時,長順還在為這藥膏肉疼。

魏無風在馬車上卻是一無所覺,只低頭左右掃了一眼自己的衣衫,理了一理鬢角的髮絲,才慢條斯理地下了車。

“公子,我先找個平整的地兒停馬車,您先進去吧。”

魏無風點了點頭,便走到了那熟悉的門口,連叩了幾聲屋門,裡邊卻是沒甚反應,莫非出了門?

這時,吱呀一聲,旁邊的門卻開了。

一個三十左右的麻衣農婦單手提了一個洗衣棒槌走了出來,眉眼中帶著警惕。

這鄉下的房子本就修得簡陋,各個屋子之間隔音自然就差了不少。

嚴二嫂剛剛給孩子縫好鞋子,便聽見了隔壁的聲響。

昨兒個她便聽芸娘說了那對畜生母子做的喪心病狂的事。

雖說三人已被送了縣衙,可萬一像上次一樣被繼母矇混過關了,又來找芸孃的茬,可如何是好。

以防萬一,便抄了一根棍子走了出來,誰知眼前的人卻把她驚呆了。

這芝蘭玉樹彷如仙家的男子,一看便是非富即貴,怎會來此鄉間,她不會是還在夢中尚未醒過來吧。

使勁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臉,定睛一看,卻不是幻覺啊,莫非走迷了路。

正想開口問一句,一陣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他是美人哥哥?不對,是美人大叔!”

見那男子眉眼瞬間陰沉了下來,嚴二嫂瞳孔一縮,連忙捂住了這小胖子的嘴巴,萬一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人,該如何是好。

趕緊打著哈哈解釋道:“嘿嘿,貴人別見怪,小孩子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