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瞬間激起了鳳奺更大的不滿,目光如炬地盯了他小半分鐘,“人是你招的吧?”

“我就不信你不招人家,人家有本事爬上你的床!”鳳奺沒好氣,“你當初怎麼招的人家,現在就怎麼斷!”

鳳庭屾低垂著眼,烏黑濃密的睫毛將眸光盡遮,鳳奺越發看不清他眼底情緒。

至於他那張冰塊面癱臉……不看也罷!

反正看了這麼多年,她從來也沒看懂過,反正懂不懂,該說的她還是一樣要說。

可是她又太知道呼之欲出的這句話,有多大的殺傷力,所以原本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地被她替換成了,“莊言歲可是你們鳳家千挑萬選,十幾年前就預訂好的人選。”

“她仰慕你,崇拜你,一心一意等著長大了嫁給你,她自身沒做錯任何事!”

直到鳳奺轉身離開,鳳庭屾緊抿的雙唇都沒有掀動一下,欺霜賽雪的面容上也仍舊是一片水波不興。

只有那一雙凜冽如碧水寒潭的長眸深處,明暗交替,洶湧如潮。

這一夜註定是個無眠夜。

烏蔓被反反覆覆的熱度折磨得睡不安穩,鳳庭屾不眠不休地守著她。

駱赫去醫院急診中心處理過傷口之後,回到公寓開了瓶酒接著自斟自飲。

莊言歲捏著手機從夜半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她終於打起精神,將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之後,帶著一早就挑選好的各樣禮品,去了鳳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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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鳳庭屾正在喂烏蔓喝粥。

見他又當著自己的面接電話,烏蔓再次十分自覺地垂下了頭。

不過這人還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前後只說了兩句,就掛電話了。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經過昨夜的痛定思痛,烏蔓幾乎時刻都在提醒自己,擺正位置。

切勿再對眼前這個男人,生出哪怕一分一毫的妄念。

對面,鳳庭屾放下手機略一抬眸,便將她白得幾乎透明的臉上那一閃而逝的倔強,盡收於了眼底。

她昨天哭著質問他的那些話,他一句都沒回應,她心中有怨氣,實屬合理。

說不如做。

所以他只是重新端起擱在床頭櫃上的粥碗,又餵了一勺到女人嘴邊。

等著她張嘴。

只可惜此刻,烏蔓連做戲的心情都沒有了,“謝謝,我飽了。”

當然,她多少也還是笑了一下的,就是不自然而已。

沒等到她抬眸與自己對視,鳳庭屾也不勉強,伸手將粥碗放下,“這幾天就住在這裡。”

烏蔓幾乎是脫口而出,“不要。”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她立即下意識地軟了聲,“我要回去看爺爺的。”

“讓常歡接送你。”鳳庭屾的目光落在她唇上。

燒了一夜,她的嘴唇有些幹了,不見平日的滋潤和色澤。

聽出他話裡不容拒絕的意思,烏蔓不得不抬眼看他,“我還要去公司上班。”

從她唇上移開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鳳庭屾到底還是沒忍住。

低頭親了下去。

烏蔓到嘴邊的話就這麼被堵在了唇齒之間,只是如以往每次那般的長驅直入,和啃·咬吞噬卻遲遲沒有來。

鳳庭屾這次親吻得格外溫柔,綿長。

彷彿不帶一丁點兒情谷欠。

倒是弄得烏蔓有點兒懵了,直到他的唇瓣徹底離開,她還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