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般的弟子,我掌管著這個湖城!師父用得著我,我若死了,師父定然第一時間知曉,到時他回來,必然將你們趕盡殺絕,我知道你不是我師父的對手,我昨天都聽到了!」乾文說。

蘇臨冷笑一聲:「你師父能把我怎樣?天條之下,人人平等,他能奈我何?」

「你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你殺了我,到不了石虎關!不,你連湖城都出不了!誰都知道我被你抓了進來,都指揮所的人不出半日就會帶人來尋,你殺了我,就得死!

你以為殺了我,就能整頓這個湖城了?都指揮使吳大軍,和他手底下那幫兵,做的事比我也差不到哪兒去,你要當青天大老爺,問問他們願不願意當你儆猴的那隻雞!

他們一定會殺你!只要你們死在這湖城,莫家和皇帝都不會知道。

但你只要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可以幫你出湖城!」

蘇臨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往身後揮手,大聲道:「過來吧。」

身後的李嘯林立刻帶著護衛走上前來,用幾根木棍將大缸夾住,穩穩抬起。

「混賬!我看你們誰敢!」乾文衝店小二大罵道。

「乾公子,我也是按吩咐辦事。」李嘯林冷冷道。

「你們誰敢動我,我就殺了誰!」乾文嘶吼道。

李嘯林用一種憐憫的目光望著乾文,他為這人感到可悲,這個人還不知道,自己惹的是個什麼人物,就在大前天夜裡,他也勸過蘇臨,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乾家盤踞湖城多年,根深蒂固,盤根錯節,遠非處理一個長子就能了事。

哪怕就是將整個太守府都端了,湖城管事的,也輪不到他們。

畢竟說話靠的是拳頭,刀劍盔甲,而不是大義和是非對錯。

但一夜過後,李嘯林閉上了嘴,湖城變了天,蘇臨用湖城整個都指揮所的血,向他證明了什麼叫真正的萬人敵。

「吵死了!抬出去抬出去,別讓大家等急了,鄉親們都乾等著呢。」蘇臨催促道。

李嘯林命人將大缸中的乾文抬到了大街上,乾文泡在熱水裡,看著圍聚在客棧外的平民百姓,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他已經很久沒見過湖城街上有這麼多人了,自他整治湖城之後,街上總是冷冷清清的。

「來人!來人啊!快給我把此人拿下!」乾文大聲喊叫著,心裡渴望手下來將蘇臨拿下,畢竟此刻人山人海,蘇臨身處人群之中,不過凡人而已。

而且他在湖城勢力極廣,雖然他作惡多端,但與他一樣作惡多端的同黨卻數不勝數,他圈養的數千官兵,每個都是欺凌霸女,恃強凌弱的人渣,乾文很清楚,那些人渣知道被肅清的下場,所以他們絕不可能站到蘇臨這一邊。

一個御史密使算個鳥?區區一隊人,湖城的都指揮使,輕而易舉就能剿滅他們,在天條之下,軍隊面前,即便元嬰也只能縮著尾巴做人。

「來人吶!」乾文大喊,心裡卻越來越害怕。

這場面,太奇怪了。

安靜。

死般的寂靜,明明人很多,但卻安靜得令人害怕。

擁擠的街道上空,唯有他自己沙啞的呼喊回蕩不散,管這條街的李隊長呢?那些巡邏的官兵呢?吳指揮使呢?

乾文驚恐地四下張望,忽然,他瞳孔驟然放大,在人群中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