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蘇臨睜開眼時,還殘留著昨夜夢境的細節。

回溯留下的後遺症,比他想的還要紈絝可怕,那種潛移默化的影響無處不在,時時刻刻勾動著蘇臨的心絃,即便使用肉體掌控的神通,給身體中注射大量鎮靜的激素,仍舊無法去除那如影隨形的妄想。

最後,蘇臨只好用手給自己的身體進行了物理上的安慰,這才勉強入睡,然而即便如此,在夢裡他依舊夢見了槐南,早上起來,氈子也一塌糊塗,丹田裡的那團火比昨夜燃燒得更旺了。

「蘇臨哥哥!」愉快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張漂亮的臉孔從帳子的縫隙中探了進來,纖纖玉指捏著一包油紙包裹的早餐,「我進城買的。」

洛槐南話剛說完,小巧的鼻尖抽動了一下,似是嗅到了什麼怪味兒,白皙的臉龐刷的紅到耳根,她張了張嘴,默默將早餐放下,把頭縮了回去。

蘇臨張大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他絕對會毫不猶豫跳進去。

然而,正當蘇臨決定將剛剛的鬧劇當做一次偶然的意外徹底遺忘時,洛槐南再次探頭進來,表情認真地盯著他,說道:「其實我在醉仙樓跟姐姐們學過的,男人都一樣,如果蘇臨哥哥不介意,我可以幫忙。」

洛槐南漲紅了臉,水汪汪的眼睛彷彿能溢位水來,但她仍咬著嘴唇支支吾吾地說完了,這嬌羞的模樣,看得蘇臨恨不得立刻把她丟床上就地正法,狠狠蹂躪一番。

此時此刻,這種想法無比強烈,並且即便他搜腸刮肚想要給自己找出一個反對的理由,都覓而不得,反而一大堆十分合理的理由一個接一個湧現在腦海。

槐南喜歡他,他也喜歡槐南,情到深處做這種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人的感情本來就是無法控制的,他從來不討厭槐南,即使是此前的排斥也是害怕給對方帶去傷害,但那難道不是自己的膽小怯弱?

難道就因為自己杞人憂天的想法,就一定要讓槐南忍受那種相思之苦?

對這份珍貴堅定的愛戀,他早就應該給予回饋,正如南志賢說的那樣,如果自己繼續像之前那般不為所動,刻意疏遠,反而是在折磨她。

況且,自己命源為火,槐南是玄陰之體,他和槐南雙修,本就是天作之合,不雙修反而浪費。

更何況在已經註定的未來,自己與槐南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既然如此,早一天和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

早一天,他們雙方反而境界修為提升更快,他也無需再忍受慾望的煎熬,晚一天,修煉自然少一天益處,自己還要被那放縱盪漾的夢魘糾纏,或許將來精神會徹底失常。

在蘇臨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時,他發現槐南已經被他拉入帳內,雙手手腕都被他扣押在床上,而自己卻是一副霸王強上弓的姿態。

洛槐南低垂眉眼,羞澀地扭了扭身子,輕聲道:「蘇臨哥哥知道從哪裡開始嗎?」

蘇臨盯著那花瓣般柔軟的嘴唇,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狠心鬆開手,轉身提起門口的早餐,跑出了營帳。

他孤身一人孤身一人進了城,往莫良生暫住的張府緩緩走去,一路上拼命反思著自己。

他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瘋了,他對槐南那近乎瘋狂的渴望,究竟是自己壓抑已久的感情爆發,還是瘋狂恢復後的副作用?

他試圖從多角度去分析自己這感情的不合理,然而越是細究,反而越是覺得這感情正常得不得了,甚至讓他覺得之前的自己才是瘋了。

蘇臨試著想了一下,一個容貌傾城,貌比天仙的少女,不離不棄地陪伴在你左右,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蕙質蘭心,對你感情深厚,為你甘願去死,即便被拒絕也毫不氣餒,也不冒進,只是隱藏自己的感情默默守候,靜

靜等待你自己做出改變。

並且,即便排除以上特質,少女與你在生理層面的相性也完美契合。

如果是前世的現代社會,那就是一個性情無暇的白富美死命想要倒貼,即便你瘋狂拒絕PUA對方,這個白富美都絕不放棄,甚至暗暗下了終身做尼姑的狠心,也要陪在你身邊,為的只是有朝一日,能將自己的身體與財富盡皆奉獻給你。

這種……這種女人怎麼可能存在!

會拒絕這種女人的男人,不是無能,就是白痴!

然而蘇臨十分確定自己不是無能,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以前的自己是白痴。

「我到底有沒有瘋?如果說我之前是瘋了?那現在是恢復正常了?」蘇臨失神地自言自語,在大街上慢悠悠地行走。

他覺得自己的判斷無比正常,哪怕再如何找藉口,內心的感情卻無法自欺欺人,他或許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別人面前偽裝,然而蘇臨很清楚,現在的自己,對槐南懷著極其瘋狂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