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真武大羅天門的山門而入,便是百丈開闊的練功場,左側百名弟子擺著相同的架勢,跟隨長老一招一式演練武功,右側入門有些年月的弟子,則在練功場上互毆鬥狠,對決雙方無不打得頭破血流,手腳骨折的情況也多有發生。

那些被打殘的弟子立刻會被人搬運到養身殿治療,而勝出的人,則會繼續與其他弟子繼續戰鬥,直到自己倒下為之。

羅天門弟子們的日常訓練拳拳到肉,每一拳都蘊含真氣,有著開山裂石的威力,但他們互相絕不留手,除了不使陰招之外,怎麼殺傷力強怎麼來。

在這種年復一年的血腥對練之下,練功場右側的石磚都被門派弟子的鮮血染成粉紅。

想在羅天門立足,從記名弟子一步步晉升,靠的不是關係,而是戰鬥。

唯有戰鬥!

唯有不斷地勝利,不斷地跌倒爬起,不斷地擊敗強敵,靠著自己堅實的拳頭和肌肉!靠著無所畏懼的膽識與氣魄!忍受肉體上的痛苦磨練,將變強視作比自身性命更重要的信念,方能繼承真君的意志。

大羅天門,入門沒有任何標準,極其輕鬆,想在門派內部獲得地位,獲得長輩的看重,卻只有靠實力說話,要不用殘酷的訓練和傲人的戰績證明自己,要不就在磨練中身死道消。

每年,入門的人成千上萬,在後山被沸水瀑布燙死的人佔一成;被地窖寒潭凍死的人佔一成;在毒沼中被毒死的佔一成;無法感知無徵兆攻擊,被圈養妖魔偷襲致死的佔一成。

還有其他各種殘酷的訓練,零零總總加起來,每年能剩下的人也就百人,這百人還要在門派內不斷互相戰鬥,磨練自身意志,這樣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羅天門弟子。

而一旦透過了這些考核,成為內門弟子,那羅天門弟子在修仙界同境界都是橫著走的存在!

功法加持的特殊感知讓他們可以看破任何攻擊,料敵機先,強橫的體魄可以讓他們以力破巧!千錘百煉凝聚而成的炁構成了他們的鋼筋鐵骨,無懼任何法術神通。

成為內門弟子後,想要更進一步,需要考核的便是對門派的忠心,貨真價實的對外戰績,以及自身的根骨天賦,若全都能合長老心意,那便能成為門派的真傳弟子,也就是說平凡弟子口中的天驕!

楚北陵,便是這樣的天驕。

雖然比起其他天驕,楚北陵的意志不是那麼堅定,缺乏悍不畏死的鬥志,但他的根骨卻出類拔萃,世所罕見,縱觀羅天門上下幾百年,都沒一個天生根骨超越楚北陵的。

不管是他的叔叔楚流玉,還是門中其他長輩,全都對這孩子寄予厚望。

誰能想到,他竟然死了!

「北陵被人殺害,而且還是代表真武門去莫家之後被人殺害,雖然真武門是我們羅天門的一個小分支,但也算是我大羅天門的一部分,殺人者必須要付出代價!」身材魁梧,相貌威嚴的男子看著在座的其他三位長老說道。

男人的目光著重看向坐在他對面的臉色青白的男子,對方的目光有些呆滯,彷彿在神遊天外,心不在焉,這種表現讓男人內心極度不滿。

「喂,楚流玉!死的雖然是你侄子!但附在他身上的可是我師叔,這仇怎麼著也要我來報,這次就讓我動手吧!」

臉色青白的男子聞言一愣,飄蕩的視線逐漸收回,有些茫然地說了一句:「不知道那小子讓多少女人懷了孕,最近幾年我用來淨化真武道體的素子都要用光了。」

「切!瘋子一個,既然楚流玉沒興趣,那這件事就交給我辦!」魁梧男子說。

「你是想為你師叔報仇?我看你是想要那傢伙的武格吧!」另一名長老冷冷道。

魁梧男子眼珠一轉,眼神陰冷道

:「師叔,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你還知道我也是你師叔啊?於情於理,也是我該為師弟報仇,怎樣都輪不到你這個小輩!」

「既然如此,不妨我們用抽籤決定吧?看誰先誰後。」

「行啊,但話說在前頭,這次第一個出手的人,可得把門中煉製的五轉功德丹讓出來。」

「一言為定!」

在魁梧男人與另一名長老爭議之際,楚流玉卻悄無聲息地起身,往議事殿外走去。

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人爭的是什麼,雖然他的侄子天生根骨奇佳,並且身附外嬰,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備受看好的分宗三代聖子罷了,一個分宗聖子的身亡,還不夠讓大羅天門的諸位長老興師動眾。

但現在。大羅天門的長老院經過商議,甚至決定動用遮天法陣,對凡人都城進行封鎖,以此來創造與謀殺者公平戰鬥的環境,而這麼做的原因,則是掌門與諸位長老,感應到了真武大羅天真君降下的神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