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宗城內,隨著巽寮的一句發問,張梁的房內瞬間鴉雀無聲。

張梁沉默了許久,然後嘆了一聲。

“軍師,今日之敗居然如此,我已料定,若是那漢軍猛攻城,不出三日,廣宗極有可能會被攻破。”

張梁不得不承認,這一戰打垮了他的意志,他以為召出來的雷公也不能助他取勝,那便再無可以幫助他的了。

而且,今日一戰,那牛輔和郭汜兩人如此賣力,想必也是得到了董卓的授意,如此這般,城下的幾萬漢軍全是一心想要儘快拿下廣宗城,而且又具備那麼多攻城利器,再者城下計程車卒若是分兵攻南北兩城門,雙管齊下,這廣宗勢必撐不住。

“人公將軍......”

巽寮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尋思了片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因為這張梁說的是實情。

漢朝的城牆還是隻有南北兩個城門的,如今韓式所在的是南門,而皇甫嵩等人攻的是北門。

“因此,若是明日漢軍的攻勢猛烈,亦或者有分兵的跡象,我等就必須停止將人馬從南門撤出的計劃。”

張梁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如今城內還有不少的老弱婦孺,如此這般就要將那些老弱婦孺置之死地。

“無論是考慮我那侄婿的安危,還是為城內老弱婦孺討一份生機,我都得赴死。”

張梁說完這句話,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似乎輕了不少,他這個準備在給韓式的書信中也有提及到。

“人公將軍,到底有何安排?”

巽寮聽到張梁準備一心求死,喉嚨動了動,欲言又止,最後咬了咬牙才說出口。

“我本想要攜城與這漢軍殊死搏鬥,但是我這侄婿韓式,居然可以得到那劉宏的召見旨意,那漢軍的皇甫嵩等人,必然會對我那侄婿有所顧忌。若是我奉上頭顱,而你奉上廣宗,將這些全部都交給我那侄婿韓式,我那侄婿韓式自然就可以保住城內婦孺的性命。”

張梁緩緩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然後對著巽寮的肩膀拍了拍說道。“而我希望,你可以對我這侄婿韓式效死忠,獲得他的依仗,再者男子三妻四妾十分正常,而我要你護著寧兒。”

張梁認為這韓式若是當真傾覆了天下,這韓式必然會娶上三妻四妾,甚至也有可能後宮佳麗三千,而自己的侄女張寧,心思單純,他怕以後張寧會受委屈,因此他要給韓式身邊多留一些可以護佑張寧的任務。

“人公將軍,我定不負所托。”

巽寮思忖了片刻說道,至於張梁的話,他十分的贊同,而他出身黃巾軍陣營,以後自然要向張寧靠攏。

“還有那宛城的步幸,你也多多拉攏。”

張梁對著步幸說道,然後嘆息了一聲。“若是明日漢軍分兵,我將會召各將領前來議事,之後我會自毀,你入夜了便可來取我頭顱,率明日早上即將交給你的五百黃巾軍出城投降韓式,開啟城門。”

張梁知道勸不動那些黃巾將領,但是又不得以,不去出賣他們換取這廣宗老弱婦孺一線生機。

張梁跟巽寮在這裡安排著後事,而廣宗城外的漢軍中軍大帳,一掃原本頹廢的氣氛,皇甫嵩舉酒樽對著臺下的一眾將領說道。“諸位將軍辛苦,待到班師回朝之時,陛下必會論功行賞。”

雖然,今日大勝而歸,雖然這下午時徐榮和孫堅初攻城不利,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這些將領的心情。

他們漸漸喝起了酒,不時間便發出了聲,仔細一聽,原來是牛輔在說話。“這些黃巾軍不自量力,當真把我們當成紙老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