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樂君現在要不要和我們一塊兒去練習籃球?”

“讓我過去每五秒就會遭受一個白眼?”

“.”

天海九琉璃低頭沉默了,回憶起昨天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她都覺得有些對不起榊原樂。

——向他提議一起練習,然後想著七月也過來,兩人只要稍微相處相處,就能念在過去的情分,在距離上有所親近。

但。

總是事與願違。

七月每隔五秒就要毒舌樂君一兩句,樂君現在也不會讓著七月了,然後兩人就毫不留情地用尖酸刻薄的話語互相嘲諷對方。

自己在他們兩人一旁逮著都難受。

覺得兩人之間有必要這麼戳彼此的傷疤麼?

打個籃球,全是火藥味。

“.樂君,可以不可以試著讓著七月一點?”

“為什麼要讓?”

“因為沒準七月就是在等樂君你放軟態度?”

“為什麼不是她放軟態度等我?”

“.因為之前的確是樂君做了過分的事情呀。樂君又不是不知道七月把樂君看得有多麼重要。”

“我們就事論事,琉璃。”

“好。”天海九琉璃點點頭。

“我從來不在意七月對我說了什麼,我做錯了事情,當然會儘量彌補,我的要求的確對你們來說也很過分。”

“那樂君為什麼還會這麼生七月的氣?”

“她說了她作為七月,絕對不應該說出來的話。我無法接受她不承認受到同情心拯救的小時候的自己。

“她覺得我的同情心是不必要的東西琉璃還記不記得我昨天下午對你說的話?”

天海九琉璃想了想,嘗試性地猜測道:

“樂君希望得到愛?”

榊原樂搖搖頭,“準確來說,是‘我的人生來源於他人的認可,我給予家人儘可能的照顧,希望得到愛的回饋’這句。”

這.又有什麼含義?

天海九琉璃並不想一味傾聽,因為如果不做任何思考的話,她相信,無法調和他與七月之間的關係。

所以,在深思熟慮後,才嘗試性地接著詢問:

“因為樂君過去就是在靠這些情感支撐自己的,七月讓樂君你放棄同情,就是否定樂君你的根本動機?”

“是根本人格!”

榊原樂擲地有聲,而後又平靜下來。

“既然她讓我拋棄同情心,很好,這也就代表她否認過去,她自己也不希望得到我的拯救。

“我過去無比相信七月是理解我的人,也願意因為這些,想要對她的感情負責可既然她連我這個人都不認可了,我又何必再和她接觸?

“人生來就一個個體,沒有誰是誰的天命之子,命中註定之人,既然七月這麼想,她連過去的自己也不認同。那我也不想再那麼低聲下氣地對她求情。”

榊原樂認真解釋完,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

“好了,琉璃,關於七月的事情我不想再過多解釋。我中午還和籃球社團的人有球賽,今天中午你自己自己安排吧。”

他說完這些話後,便徑直走向教學大樓。

唉。

天海九琉璃站在櫸樹的樹蔭下,目送榊原樂的背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