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明月和九琉璃,至今,仍保持著對立關係。

——這是榊原樂這幾日來從伯父嘴裡旁敲側擊所打探的事實。

最近她倆都休了學。從上次去新宿御苑逛櫻花季開始,榊原樂已經快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過她們了。

要說想她們。

那確實挺想的,因為好久都沒見著她們了,和她們說話自己會感到開心,自己也能從她們身上感受到真正的愛意。

誰又不喜歡被人愛著呢?

要說不想她們。

那的確又有點不想,因為她倆現在湊一塊兒誰都攔不住。就連伯父都要把她倆分開後才會消停。

她倆的鬥爭現在不限於冷嘲熱諷,更加著重在互戳對方的痛點。

例如九琉璃會說七明月,我對她僅僅只有施捨;七明月又反駁九琉璃,說她在我心目中根本不重要,我可以隨意把她拋棄——這樣實在是無法讓人不在意的話。

榊原樂現在真認為把她們單獨放一塊兒,兩姐妹能互相掐肉撕頭髮。

榊原樂對此感到苦惱。

因為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兩個女人互相打架,而你又中間更難受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肯定是她們倆打的還不夠兇。

禍及殃池——即便是本身沒有過錯,那也會被她們給拉入戰火。更別說自己在這件事上對她倆本來就理虧,勸阻的話說不了,就只能在她們打到完全無法收尾的時候,以兄長的身份拉住她們,讓她們趕緊剎車。

苦嗎?

這肯定苦。

累?

加上最近還要不斷面臨伯父的考驗,也肯定累。

不過在此期間,也還是有值得高興的事情。

一是自己有了切實機會可以表現出自己大師級的金融學知識,這算是連伯父也認可的能力。這段時間自己也有在偷偷摸摸的搗鼓股市,用之前系統派發下來的5000萬円,現在自己手上可支配的資產已經達到了四億円。

雖說對年收入接近七千億美元的天海集團而言,連毛毛雨都不如。

但這也是他就算獨立於天海家也能過得很好的資本。

二是經過上述能力的表現,伯父已經認可了自己的能力。榊原樂見他好像在對待自己“想要通吃兩姐妹”的想法上也有了鬆動毫無疑問,讓七九妥協,首先需要攻克的就是伯父這一關。

榊原樂認為,自己是時候應該認真表現一次了,作為不久後正式進入天海家,參與家族事務的話語權。

思索著以上種種,榊原樂在公寓樓下的停車場熄滅了摩托車的引擎。

抽掉鑰匙,走進電梯,榊原樂來到了十六樓,他在門口用鑰匙開啟了家裡的鎖。

門鈴上灰色的熒幕閃爍著此刻的時間:

20:10:31

進入玄關,榊原樂只看到一雙之雪的小鞋子停留在這兒。

“阿鈴今天還在上班?”

榊原樂唸叨了一句,放下了手中買好的菜,走進了客廳。

剛進客廳,他便看到開放式廚房一副亂糟糟的場景。櫥櫃上擺滿了材料。碎了殼的雞蛋、拆開了包裝袋的冰淇淋、被勺子舀空中心的麵粉檯面上還有不少散落的白色麵粉斑點。

能看得出來,想要做點什麼食物的人,完全不懂收拾,也不懂做菜。

榊原樂視角再往上看,立刻發現了一位身著居家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此時正站在一張小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