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軟?認錯?”

韓彬目光電轉,直視著對面的荀彧,“荀令君,這話從何說來?”

“世人都說令君乃王佐之才,國之柱石,怎麼也和他人一樣,不講道理,以勢壓人?如此看來,市井傳言,確實當不得真!”

“住口!”

夏侯惇猛得一拍桌案,獨眼死死盯住韓彬,那種從屍山血海當中帶出來的煞氣,直接就奔韓彬襲來。

“令君為你思量,全無二心,你竟不識好歹,出言相辱。黃口小兒,你真不知死字怎麼寫嗎?”

“呵呵……”

韓彬淡淡一笑,臉上全無懼意,“我身在許昌城,腳踏司空府,若司空想要殺我,我韓浩庭引頸待戮,決無二話。”

“司空還沒有開口,就憑你夏侯元讓,殺得動我嗎?”

“你……”夏侯惇獨目噴火,氣得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

夏侯惇可以保證,如果韓浩庭敢在外面這麼說話,自己絕對一刀上去斬了他的頭顱。

但在曹操面前,在司空府內,卻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做。

“浩庭……”

曹操沉著臉,神情顯得有些複雜,緩緩說道,“我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但你現在的表現太不理智了。”

“事實都已經擺在面前了,你還有什麼好抵賴的呢?誰還沒有個大意出錯的時候?只要你向奉孝服個軟,這件事也就過去了,非要逼我下令殺你嗎?”

聽曹操這麼一說,韓彬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曹操面前,沉聲說道:“既然司空這麼覺得,那小子我也多說無益,這頓飯也沒有必要再吃了。”

“當日定約之時,諸位也都在場,說定了是孫策率軍過江,我才會以命相抵。”

“江東兵馬只要有片甲過江,司空大可讓元讓將軍帶兵拿我,屆時要殺要剮,悉聽尊變!但是現在,恕小子不能奉陪。”

“告辭!”

韓彬說完這話,直接一轉身,頭也不會的向外走去。

這……

屋內眾人呆住了,屋外的侍衛也呆住了。

誰能想到,司空親自做東想要調停關係,居然能搞出這麼一出。

按說這種情況下,身為侍衛肯定要拿住這個放肆之人,然後交由曹司空親自處置。

但這小子身份如此特殊,司空又沒下令拿人,侍衛也不好貿然行動,只能眼睜睜看著韓彬一步一步離開了司空府。

“那小子真走了?”曹操皺著眉頭,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確實走了!”荀彧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還真是年輕氣盛啊!可惜了!可惜了!”

夏侯惇早就憋著一口氣了,現在見韓彬竟敢直接走人,哪裡還能壓得住火,直接起身到了曹操案前插手施禮。

“主公!此子目中無人,行事放肆,罪在當誅!請司空下令,末將這就帶兵拿了他,交由司空處置!”夏侯惇說話間,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殺心已起。

“嘖嘖……”

曹操吧嗒吧嗒嘴,眼中既有遺憾,又有疑惑,“在下邳初見他時,只覺得他年紀輕輕,卻才華過人,將來必能為吾之肱骨。”

“沒想到,此人自視過高,接受不了自己的錯誤,終究是難成大事啊!罷了!就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