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對眾將士的封賞結束之後,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輪到對姚裕的封賞了。

不過很顯然,司馬鄴打算裝糊塗,並不想給姚裕封賞。

司馬鄴可以裝糊塗,有提醒他的人就行了。

又是夏侯秉跳出來,上奏道:“陛下,眾將如今皆已封賞。緣何不賞大司馬?此次西征,若非是大司馬運籌帷幄,又如何斬殺李雄,收復益州呢?”

夏侯秉一說話,他的堂兄弟夏侯溫也站出來同意。

“是啊陛下,大司馬功在社稷,若不封賞,豈不是寒了天下忠臣義士的心?”

司馬鄴嘴角抽抽不斷:“二位愛卿言重了,朕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呢。大司馬肯定會封賞的,只不過朕這不是在想要如何封賞麼。論官職,大司馬已經做到臣子的極點。賞金銀財物吧,大司馬也不缺這個,這著實是讓朕有些為難啊。”

夏侯秉似乎早就料到了司馬鄴會這麼說,就樂呵呵笑道:“陛下,這就是您的不是了。功臣豈能不賞?依照臣的看法,大司馬為朝廷出心出力。可以說,朝廷能有如今這個局面,都是大司馬一個人撐起來的。再加上征討李雄有功,封大司馬一個國公之位,不過分吧?”

話說完,司馬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夏侯溫在旁邊也道:“臣覺得國公不夠,畢竟大司馬功勞這麼大。莫不如,重新設立丞相一職,由大司馬出任,諸位大臣覺得如何?”

言訖,朝堂上一片附和之聲。

“夏侯大人所言極是啊。陛下,大司馬理應獲得如此封賞。”

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說,只有那荀藩司馬滔等少數人不吭聲。

但很顯然,這會兒已經沒有人在意他們了。

司馬鄴更是手足無措,想要否決,但看姚裕那含笑的表情,到嘴邊的話又強行給忍下去了。

不用說,姚裕肯定提前吩咐過夏侯兄弟了,不然的話,這兄弟倆提出的封賞,緣何與羊獻容給自己的一模一樣呢?

難道你能說羊獻容和他們串通好了麼?

群臣討論的厲害,隱隱有逼宮之勢。

司馬鄴騎虎難下,他是不想封的,但又害怕姚裕的權勢,這不,他就硬著頭皮:“諸位愛卿,此,此時容朕再議。如何?”

夏侯兄弟沒有回話,而是看了一眼姚裕。

這麼會兒,姚裕的眼睛也眯了起來,他上下打量司馬鄴,心說這小子又不老實了。

自己出去一年多,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竟然敢與自己對著幹了。

想到此,姚裕就冷哼了一聲,轉身甩袖離去。

現在還沒有到下朝的時候,可以說,姚裕這一走,直接將司馬鄴的臉面扔在了地上。

任憑是誰,都看出來了姚裕此時心情極其不爽,那司馬鄴更是嚇得哆嗦不敢多言。

最後,在宦官的吆喝下,早朝結束。

等到了文武百官都離開了朝堂之後,他方才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扶著龍椅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往後宮而去。

對司馬鄴來說,此時的他,內心是又激動又恐懼。

恐懼的是得罪了姚裕,激動的是自己守護住了朝廷的底線。

若此時答應姚裕封公,那日後姚裕更進一步封王的時候又怎麼辦?姚裕要取而代之的時候,自己又要怎麼辦?

這般想著,司馬鄴內心就滿是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