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猗盧面上先是露出詫異的神色,然後趕緊雙手恭敬的接過雍據手中那本簡陋的書籍。

他捧在手中觀看的同時,還忍不住帶著幾分暗喜詢問雍據:“這,這個就是鎮南紙做成的書啊?”

雍據點點頭。

拓跋猗盧又嘖嘖稱讚:“早聽說姚老弟打掉荊州世家,靠的就是這一本書。之前我還不信,現在看看,才知道自己見識淺了。漢人的書籍我見過,那一卷卷堆得跟小山一樣。材料便宜的不方便攜帶,材料昂貴的又容易滲透墨汁。但不管是竹簡做的書籍,又或者是絹布做成的書籍,製造起來,都遠沒有那麼容易。否則的話,這也不至於讓漢人門閥霍亂了這麼久。”

聽了拓跋猗盧這一番話,雍據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出來。

可以啊這拓跋猗盧,本以為他只是個莽夫式的梟雄,沒想到,還是有幾分自己的獨特見解的。

畢竟,他連自己兒子謀反都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拓跋猗盧再怎麼說那也是縱橫漠北的王者之一,是上位者。身份上,與自家大人沒什麼區別。

一般這種身份的人,對威脅到自己統治地位的因素都異常的敏感,比如說,想要利用壟斷而掌權的世家。

想的有些遠了,雍據回過神來,對著拓跋猗盧微微笑道:“總之大王,如果您喜歡的話,這本書就留下多多看看。這可是我家大人親自撰寫的手稿。與流水線做出來的,可不一樣呢。”

拓跋猗盧聞言一滯,姚裕親自撰寫的?不能吧,我看上面這墨水才乾的樣子,明明是這兩天寫出來的。

既如此,雍據為什麼要撒謊呢?還是說他覺得這樣說的話,會顯示對自己的重視?

心中思考著,拓跋猗盧就打算直接問出來。

但是他剛想要問,就注意到了雍據臉上含笑望著自己。

只是看到這個笑容的瞬間,拓跋猗盧內心便恍惚了過來。

他也跟著笑了:“既然是姚老弟親自撰寫的手稿,那孤肯定要多多用心觀看啊。”

說著,他還嘖了一聲:“就是太麻煩姚老弟了,你看這事兒鬧得。”

雍據微微一笑:“無妨無妨。”

說話功夫,倆人又聊了好多,便各自告辭離開了。

拓跋猗盧本來是想擺開酒宴宴請雍據,王玄策,沙摩松三人的。

但雍據以出來多日,不便久留為由給拒絕了。

這讓拓跋猗盧失落的時候連連嘆息。

送走了雍據,拓跋猗盧就拿出那本書挑燈觀瞧。

他好歹也是接觸漢文化許多年了,自然認識書上面的字。

這不,拓跋猗盧看的時候,伺候他的那個女奴隸還不停的在旁偷偷看。

可惜的是,那女奴隸出身底層不說,又是俘虜的身份過來的,也就是長的漂亮出彩,才被拓跋猗盧留在了身邊。

她別說漢字了,漢語都聽不懂。

以至於這女奴隸張著眼睛看半天都沒看懂書上寫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