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營地大概有七八里的位置,班柔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麼地方。

她累的不輕,手臂的疼痛與體力上的壓榨讓她有些喘不上來氣,不得已,就暫且將姚裕放下喘息。

這一路跑來,姚裕後背被軍醫止住血的傷又崩裂開了,鮮血涓涓流淌著。

很快的,就把地面匯聚成了一個小河。

見此情形,班柔多少有些慌張,她伸手撕下自己的衣服,為姚裕包紮。

結果卻因為她動作過於粗魯,硬是將昏迷中的姚裕給疼醒了。

只聽一聲嚎啕,姚裕睜開眼大喊:“痛殺我也!”

班柔被這一聲喊嚇了一跳,好容易恢復過來,再看姚裕時,臉上滿是慶幸。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姚裕喘著粗氣,臉上汗津津的。

他迷茫且虛弱的打量四周:“這是什麼地方?”

“臨沅,怎麼,你都忘了?你和姚範逃跑的時候,被手下親衛背叛,如果不是我,你已經成了刀下鬼呢。”

有班柔這麼一說,姚裕方才逐漸想起來了。

他先是目光呆滯的坐在那有數秒,忽地,反應過來,緊張的拉著班柔詢問:“三弟呢,三弟人呢,他沒事吧?”

班柔神情古怪:“應該沒事,我們安全抵達軍營,也讓軍醫給你治療了。只是萬沒想到,黃歇這時候又陰魂不散的跟來了。我只顧著給你帶走了,沒有顧及你家老三。不過有百十名軍士保護著他,應該不會出什麼岔子的才對。”

班柔說是這麼說,但姚裕內心可不這麼想。

他掙扎著想要起來,結果,卻讓好不容易有些緩和的傷勢再一次迸流鮮血。

噗的一聲,姚裕直接躺下,吭哧吭哧的大喘氣,因為失血過多,他都覺得眼前開始模糊了起來。

班柔看到姚裕臉色不對,趕忙從身上掏出來一顆褐色的藥丸塞入姚裕口中:“姚裕,你別亂動了,這是我師父練出來的藥,你先吃了,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姚裕說了一聲謝,張口吞下,他的嘴唇,與班柔的掌心接觸。

甚至於,班柔的手心中還帶著姚裕的口水。

“柔姐,對不起了,又,又被你救了一次。我也真是失敗,總是遇到危險。如果不是你,我,我已經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班柔搖頭:“說什麼胡話,你喊我一聲柔姐,那我就要保護好你這個弟弟。行了,別廢話了,能起來不?要不我揹著你。”

姚裕擺手拒絕,吃了那顆藥丸的他,雖然後背此時已經麻木且溼潤潤的,但多少還是恢復了一些體力。

這就像是興奮劑那樣,讓自己忘了疼痛,忘了疲勞。

這不,姚裕只是道:“我,我現在應該能走了,你扶我起來。”

班柔答應著,架著姚裕起身。

就這樣,二人一瘸一拐的往衚衕外走,沿途所過之處,地面上滴滴答答滿是鮮血。

就在二人走過了三個衚衕,要出來辨明方向的時候,黃歇的聲音,猶如惡鬼一般,響徹在二人耳畔。

“姚裕,找到你們了。”

聽到聲音的姚裕和班柔先是一愣,再一回頭,順著聲音方向看去,便看到,黃歇不止合適出現在二人後方,惡戰突圍,渾身是血的他手持短刀,一步一步走來。

班柔見狀,一把將姚裕推開,然後舉起左手握成拳頭,一副如臨大敵模樣:“姚裕,你快走,我攔著他!”

黃歇對班柔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