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就是生意,天下萬物皆可交易!當王陽明接到田二馬送回的緊急戰報,馬上召集開總衙門擴大會議。

當所有人到齊之後,王陽明滿臉笑容的揚起手中,擦屁股都嫌棄地破紙:“諸位,好訊息!主上已經平安度過波斯灣,並且成功高價賣出去一批淘汰地火器,還促使大食故地的兩大帝國交手!現在這個,哦,薩法維帝國,想要追加訂單,呵呵,主上真是狠啊,呃,真是經商地奇才,一柄三眼銃就是八兩黃金!不過訂單要得急,請諸位商議一下。”劉健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追問:“老夫沒有聽錯吧?三眼銃那種垃圾貨竟然值八兩金子?”王陽明連連點頭:“老大人,鳥銃也是高價,十三兩金子!虎尊炮一百兩、神威將軍炮五百兩!都是足金!”滿堂譁然!

這他麼還開什麼海?賣什麼絲綢瓷器?賣點破銅爛鐵就撐得走不動路啊!

唯有王華不住地搖頭,痛心疾首自己最得意的徒弟眼睛都掉進錢眼裡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汪鋐馬上發言:“立即收集江南各個衛所的火器,一比三的比例交換,三杆鳥銃換一把霰彈槍!咱們有得賺!”謝遷大笑:“好主意!咱們馬上發函給京城那邊,真金白銀的收購他們的破爛。嗯,加上運費,一支鳥銃我看三兩銀子足矣!”藺俊良心中大喊臥槽,想不到你雍容大氣的謝於喬也是個大奸商!

一支鳥銃一轉手就是近百倍的利,真是好算盤!趙士禎卻是愁眉苦臉的舉手:“京城的東西不行,還得改裝。光是燧發裝置就要老命了!工期太短怕是供不上啊!”是啊,虎尊炮原封不動的就能賣出去,那個神威將軍炮還得重新澆築,不如直接生產了!

汪直也是管過軍械生產的,他皺眉思索片刻,眼睛一亮:“降價不就好了?把火器拉開檔次,分成三六九等,統統賣給他們!哦,等等,是不是派人聯絡一下那個奧斯曼帝國?好東西不能只賣給一家,要不然不成了一錘子買賣了?”我靠!

壞!真踏馬壞!常雨露擦著額頭的冷汗,挑起大拇指:“汪公公真高!我看這個主意推而廣之,也可以把火器賣給那個馬木留克嘛!昔班尼也可以,那個察合臺不能賣,莫臥兒也是可以滴!媽呀,王長史,趕緊開礦啊!要不然大明的銅錢都該化了鑄炮,老百姓怎麼辦?”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馬上意識到這個大老粗說的一點也不差!

王陽明馬上拍板:“加大新蓬萊的開發力度!告訴秦竑,那幫送到新蓬萊的囚徒必須加緊開礦,可以加大獎勵力度。嗯,招募福建、湖南、四川、雲貴的窮苦百姓,願意去往新蓬萊幹活的,給安家費!哦,我看五兩銀子就不少了。老大人以為如何?”劉健一笑,握著茶盞慢條斯理的說道:“陽明啊,辦法不錯。不過眼光是不是窄了點?咱長江以北的百姓可也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呢!”大會開得很成功,很及時,會後金陵掀起建設製造業的大浪潮,各行各業的豪商、訊息靈通的勳貴、身家豐厚的官員家屬,全都一擲千金,金陵機床廠的訂單已經排到了三年後!

大量的資金被投入市場當中,頓時以金陵為中心,醞釀出一場大風暴!

金陵像是強力的磁鐵一般,吸引著周邊的人群。先是江蘇一省,接著便是浙江、山東、安徽,短短數日之間,滾雪球一般攪動風雲!

有錢賺誰能嫌累?無論是不是隸屬於開總衙門的省份,從上到下就跟打了雞血一般,上躥下跳!

無數小作坊撥地而起,什麼鐵匠、篾匠、皮匠之類的匠人全都成了香餑餑。

就連會兩下卻不幹這營生的人,也被作坊東家開出來的薪酬吸引,紛紛放下農具、獵弓,進入工廠、作坊當中。

只是苦了那些只知道詩書傳家計程車紳們,手下長工、短工全都消失不見,家裡萬頃良田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雜草叢生,哭皇天也沒用!

各省官員反應不一,但是那些開作坊的那一個沒個三親六故?金錢開道熟人說情,幾人高的狀紙都成了衙門裡的燃料!

那些哭皇天沒人計程車紳們,總算也體味了一把什麼叫做推諉扯皮!華侯偉曾經想著開發點油田,這內燃機做的雖然不咋滴,可好歹也能用了不是?

雖然故障多了點,質量次了點,開車上路不穩當,可地裡幹活總是將將就就的嘛。

可是金陵內燃機廠就是沒有訂單,什麼二衝程發動機,什麼鐵牛,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人多看一眼!

想找個冤大頭多試驗幾回,一直沒機會!ъ這回好了,那些只知道種地計程車紳們,驚奇的發現竟然還有不用人就能幹活的機器。

哦,這麼說也不對,是效率超高的機器,需要的人手不多。那也合算啊,反正現在是沒有人,只能是死馬就當活馬醫。

有了資金的不斷投入和迴圈,這原始的二衝程內燃機,短期內就得到極大的改進。

亂噴油的毛病沒了,隨便就熄火的毛病也沒了,哼哼兩下就罷工的毛病也沒了,完全變了個模樣,深受廣大詩書傳家計程車紳好評!

但是!油不夠用了!以往弄回來的石油是延安的,需要的量也不大,江南還有點小油田,也就沒當回事。

現在不行了,迫切需要大量的石油煉製成內燃機的燃料。長江以北的土地經過千年的耕種,早已經貧瘠不堪。

曾經是魚米之鄉的八百里秦川,現在已經是貧寒之地。江南的開總,還有各個行省的衙門,以及各個行業的商人,全都派出人手,到北方的貧寒之地招募人手。

一時間山陝甘的黃土路上,車隊轔轔扶老攜幼,都是去往江南的百姓!

“這不行啊!”李東陽指著桌案上的奏摺,愁眉苦臉對幾個閣老說道。

馬文升也是長吁短嘆:“賓之公所言極是,百姓流失,江南日益壯大,到時候吳王都不用兵臨城下,咱們自己就敗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