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註定的結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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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長貴拉著劉瑾坐下,端過來一杯茶:「大哥,你先潤潤喉嚨。小弟到了宣府之後,訊息不甚靈通,陛下究竟是怎麼」
「唉!」劉瑾一聲長嘆,眼神幽幽:「長貴,咱家到現在還糊塗著呢!原本咱家和陛下已經從紫禁城殺出,誰知道不知哪裡飛出一顆子彈就···唉,咱家懷疑過朱厚煒,但最不可能的就是吳王殿下。多少次吳王都是對萬歲爺手下留情,多少次面對唾手可得的皇位,吳王都是讓給萬歲爺,別說萬歲爺和吳王兄弟情深,這天家就沒有真情。可吳王真的就是愣沒動心過!」
馬長貴也跟著唏噓幾句,接著提出自己的看法:「是不是雷布雨」
「不會!雷布雨沒了萬歲爺護佑,他算哪根蔥?早晚都是被人家連皮帶骨吞下去的命!他怎麼敢?」
「劉璋?」
「憑什麼?劉璋不過一介酸丁,憑什麼有軍中死士效力?」
「蕭敬?」
「有可能!但蕭老頭咱家知道,對天家也算是忠心耿耿,斷不會有奪取萬歲爺性命的想法。」
「難道是興王之前埋下的釘子?」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追魂槍雖然好用,但沒成千上萬顆子彈喂出來,誰能在黑暗中一槍索魂?興王何德何能能在軍中收買這樣的好手?咱家最懷疑的是,王華!」
「王華?王守仁的狀元爹?他憑什麼?」
「呵呵,江南最沒用的元老是誰?就是他了。以他的位置,有個把好手不難,關鍵是,那夜之後,他就再無蹤影,連吳王殿下也追查不出他的訊息!此前吳王救駕,京中劉健和他主持大局。萬歲爺回京之後,劉健折返金陵,可王華卻是不見蹤影。」
不愧是曾執掌東廠的督公,劉瑾從江南迴到北方之後,朱厚照之死漸漸明朗起來。
馬長貴搖頭:「大哥,你這都是推斷,做不得數的!以小弟看,勳貴也極有可能!當年萬歲爺整治藩王,下一步不用問肯定是勳貴。殷地如此廣大,那些藩王總是佔不完的。若是勳貴中有人不願意遠赴不毛之地,渾水摸魚,也不是不可能!大哥,你此次前來,不光想讓小弟幫著為陛下報仇吧?」
劉瑾呆了呆,嘆口氣:「是,你說的也是。咱家是想,唉,也罷,吳王殿下登上皇位再查也來得及。長貴,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聽大哥的,大哥若不來,小弟只好投靠吳王殿下。」
「嗯,對咱家還算實誠!」
馬長貴搖頭:「瞧你這話說的!大哥,你雖是太監,小弟和你一個頭磕在地上,那就是兄弟!」
劉瑾呵呵笑了起來,朝著馬長貴拱拱手:「大哥錯了!長貴不要放在心上!唉,人情冷暖,想不到我劉瑾還真能有個兄弟!既然如此,咱家跟你交個底,吳王有令,宣府軍要一個不拉的轉成吳王的兵!張德成此人咱家沒有深交,有可能嗎?」
馬長貴嘿嘿一笑:「形勢比人強,就算他不肯,嘿嘿,除非不想活了!」
宣府大軍是嘉靖朝從上到下的最後一根稻草,大同軍離著太遠鞭長莫及,自然是關心備至。宣府軍進入順義的訊息傳進京城,滿朝文武歡欣鼓舞。
誰知道一夜之間,宣府軍竟打出翼軫軍的旗號,朝廷派過去的官員被扣押,至此京城再無外援!
奉天殿中,壓抑的氣氛充斥著這座輝煌巍峨的大殿。嘉靖看著鴉雀無聲的滿殿文武,心中一陣陣的絕望。
「報!吳王親自來到城下,要求開啟城門,陛下,陛下親自出城。」
嗡!滿殿譁然,嘉靖緊緊抓著龍椅的護手,盯著滿朝文物的反應。半晌,又恢復到死氣沉沉的狀態,大殿中鴉雀無聲,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諸位愛卿,國
家危難,該當如何?」嘉靖的聲音裡有種努力壓制的怒氣,也略略帶著意思自己覺察不出的恐懼。
馬文升一聲長嘆,出班拱手:「陛下!老臣無能!老臣這就出城,讓吳王這個叛逆殺了老夫吧!諸位同僚,老夫先走一步,願意為國殉難者,請跟隨老夫的腳步!陛下,老臣再不能輔佐了陛下了,陛下保重!」
梁儲哈哈大笑,跟在馬文升身後,回身朝著嘉靖抱拳:「陛下恕臣不與陛下道別了,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捨生而取義者也!」
毛紀微微一笑,高喊一聲:「等等老夫!」說完朝著嘉靖一躬倒地,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靳貴看著面前黑壓壓的同僚,高喊一聲:「諸位,夫子門下苦學多年,豈不聞士不可不弘毅?靳某先行一步,等著諸位!」
夏言雙手背在身後,高喊:「風蕭蕭兮易水寒,本官就不打算活著回來!靳大人,且等下官一步!」
看著一群悲壯的***陸續走出金鑾殿,嘉靖熱淚盈眶,喃喃自語:「板蕩識忠臣,大明,亡不了!」
九大卿、內閣全都走出奉天殿,只剩下楊廷和孤零零的站在那裡。楊廷和朝著嘉靖一躬到地:「陛下,京城不能無人主持,臣不懼生死,卻怕百姓遭受劫難。臣去了,望陛下保重!」
嘉靖終於明白眼前的的楊廷和,從來就不是忠於一個人。或許在他心中,道義和百姓比高高在上的皇帝更重。「也好,朕以為楊大人亦是人傑!」嘉靖看著楊廷和的背影,微微點頭。
德勝門外,旌旗招展。華侯偉只是騎在馬上,看著前方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吊橋緩緩落下,厚重的城門大開。一群白頭老翁手捧圓翅烏紗帽,氣勢洶洶走向嚴陣以待的翼軫軍。
「老夫馬文升,讓朱厚煒這個叛逆殺了老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