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跳樑小醜滑稽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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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一夜,京城終於迎來久違的晨曦。這一夜太漫長,漫長到大明已經換了新顏。
當!當!當!前殿鐘聲響起,奉天殿中朱厚熜龍袍加身,端莊的坐在龍椅之上。半個時辰之後,滿朝文武魚貫而入。見到龍椅上陌生的臉孔,無不大驚失色!
劉宇頭一個跳出來發難:“爾系何人?安敢坐在金鑾殿上?”
曹元也馬上跟進,這倆人都是朱厚照一手提拔,和朱厚照乃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是啊,膽敢坐在龍椅之上,真以為大明的臣子都死絕了嗎?”
李東陽站在品階之下,無動於衷。劉璋則是站了出來,鷹隼一般的目光掃過兩人,咳嗽一聲:“咳!劉大人、曹大人,昨夜陛下被劉瑾劫持,陛下剛烈,被,被劉瑾,吾皇,吾皇啊,你怎麼就離老臣而去了?”
拙劣!李東陽心中不屑,但條件已經談妥,還是配合一二吧。他轉過身來,已經是老淚縱橫:“劉大人所說不差,陛下,陛下已經殯天!”
李東陽乃是百官領袖,內閣首輔,分量絕不是劉璋能夠相比的。他一哭,大殿之中頓時哀聲一片,無數官員頓足捶胸如喪考妣!朱厚熜冷眼看著群臣的表演,心中大失所望。難道大明都是這樣的臣子?難怪當初成祖一戰平定天下,這官員的風骨,不提也罷!
劉宇倒吸一口冷氣,他知道昨夜必有大變,卻不成想竟然是天塌了!他在朝中根
基尚淺,比不得其他九卿,完全就是朱厚照的馬前卒,沒了朱厚照,瞬間就會被打回原形。可是新軍的雷布雨站在朝班中不吭聲,昨夜新軍必然出動,看來大事不妙。
劉璋再次站了出來,高聲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老夫和內閣幾位大人商議,吳王遠在數萬裡之外,興王世子仁厚聰慧,藩王之亂依舊,必須有人主持大局。故前往慈寧宮,懇求太皇太后與張太后。張太后頒下懿旨,事急從權,且由興王世子監國,待吳王迴歸後,再行定奪!”
劉宇眼中寒光一閃,這不對啊?照劉璋的說法,朱厚熜應該坐在龍椅下首,而不是龍椅之上啊!曹元和劉宇處境相當,腦中靈光一閃,高聲喊道:“不必等吳王迴歸,江南士林飽經摧殘,可見吳王不應繼承大寶。臣曹元懇請閣老,立興王世子為大明至尊!”
劉璋訝然,自己的人還沒出手,這就馬上有人投靠過來了?曹元?呵呵,朱厚照啊朱厚照,你還是沒有識人之明啊,這等附炎趨勢之徒,竟也能做都給事中?
曾鑑出班,朝著李東陽一躬:“李大人,此乃家國危亡之際,請李大人當仁不讓,為大明江山社稷,為黎民百姓,定下大明至尊之位!”
楊廷和瞳孔緊縮,一股悲涼湧上心頭。劉瑾會害陛下?簡直無稽之談!這是陛下動了人家的命根子啊,到底是誰下的毒手?難道是吳王?或者
,劉璋?
張懋沒來,這位為大明盡忠職守一輩子的老將,已經是彌留之際。張侖正在他的病榻前,端著一碗濃濃的湯藥,強顏歡笑。張懋一陣咳嗽,突然睜開眼睛:“侖兒,景陽鐘響了?陛下,咳咳!”
“爺爺,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新軍數萬人馬天下無敵,何人敢動歪心思?你還是把這碗藥喝了吧!”
張懋搖著頭:“侖兒,老夫已經活夠了,早就把這生死看透了!剛剛我魂遊天外,似乎,似乎看到了陛下!你馬上去紫禁城,張家決不能辜負忠義二字!”
張侖搖頭,剛想再勸說張懋,張懋一瞪眼:“你連爺爺的話也不聽了?趕緊滾!陛下,陛下,你可要安好啊!”
奉天殿中情形詭異,每個人都知道劉璋所說不盡不實,都知道朱厚照生死未卜,背後的水極深。但這些年來,朱厚照荒唐,朱厚煒乖張,這兄弟倆都不是好東西,大家誰都不願意讓這倆執掌天下。
所以當曹元倒戈之後,劉宇孤掌難鳴,楊廷和等中間派默不作聲,請朱厚熜登基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劉璋志得意滿的看看李東陽,微微一笑,躬身說道:“請李大人主持大局!”
李東陽心中嘆息,天意不可違,吳王啊,為何你總要標新立異?現在人心向背彰顯,老夫也就只能順應人心了!他咳嗽一聲:“既然如此,興王世子人品尊貴仁厚聰慧,可登大寶!老臣以為非
常時期不必循常例,今日登基即可。老臣擬定‘紹治’兩字為新皇年號,陛下以為如何?”
我靠!真踏馬太不要臉了!這封建社會想要繼承皇位可不是那麼簡單,先不說守孝,單單是登基大典,就需要先率領百官到天壇拜祭,文采好的官員寫好祭文,皇帝要誠心誦讀之後燒掉,以示獲得上蒼的同意。接著就要前往太廟,向祖宗十八代追思往昔不易,表示自己治理國家的決心以及今後才去的行動等等,這才能回到奉天殿舉行登基大典。
今天這什麼玩意?一切都省略了,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來形勢緊迫,朱厚熜得位不正,怕有人反對,尤其是誰知道吳王是不是在京中佈置下什麼手段?二來朱厚熜本就是待罪之身,在京中一貫也沒什麼根基勢力,文官對他極其輕視,就差說一句黃口小兒了!三來吳王手握重兵,什麼時候打回來都是未知數,這皇帝能做幾天都很難說,乾脆就糊弄過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