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賓瀚一驚,反問:「老楊,你是說朱,呃,陛下有削藩之心?」

楊彥卿搖頭:「不是有,而是已經開始了!大王,禮部為何送來勸誡書?何為勸誡?警告之意也!」

朱賓瀚不以為意的搖搖頭:「不至於!孤雖和陛下不甚親厚,陛下想必也不會針對於孤!」

楊彥卿搖頭:「還是有些不對!大王,王鏊倒了。」

「啊,孤知道啊?不是因為張永、劉大夏的事嗎?」

「不然!還有興王!嘶!原來如此!大王,儘快上表吧!遲了便是興王同黨!」楊彥卿突然想通了,大聲提醒朱賓瀚。倒不是他有多睿智,實在是朱厚照懶得遮掩,也有李東陽授意,明擺明恐嚇藩王。

朱賓瀚絕對不相信這種事能輪到他頭上,連著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管如何,孤是皇親!」

楊彥卿一嘆:「大王,下官算是明白過來了,人家就沒想著遮掩。這是當今和內閣聯手了,威逼利誘,那殷地不去也的去!」

朱賓瀚傻眼了,仔細想想就能明白的事,他又不傻,哪能想不明白?他遲疑的問道:「果真是不去不行?」

楊彥卿嘆息:「建文也是成祖的親侄兒!」

朱賓瀚氣憤的直搓手:「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啊!老楊,你說其他藩王?」

楊彥卿嚇一跳,語氣嚴厲的告誡:「想都不要想!大王,新軍歸來,據傳在石康國輕鬆橫掃百萬鐵騎。縱然天下藩王合兵一處,也絕不是新軍的對手!何況,金陵那裡的翼軫軍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軍!」

啪!素來溫文爾雅的朱賓瀚摔了杯子,正進門的大兒子朱讓栩嚇了一跳,驚慌的看著父親,不敢出聲。

朱賓瀚嘆口氣,招招手:「栩兒,過來!為父不是生你的氣。」

朱讓栩戰戰兢兢的走過來,交上今日的課業,還是不敢說話。朱賓瀚翻看一下,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我兒不錯!有了一分顏真卿的真意了!去吧,找你母妃玩吧,父王這裡還有事,改天待你放風箏。」

楊彥卿看著出門的朱讓栩,嘆息一聲:「大王,為了世子,你也不可輕舉妄動啊!」

「罷了!孤即日啟程前往京城,看看其他人是個什麼章程。最好向陛下討要好點的條件!唉,可憐栩兒將來就在見不到中原的繁華了!」

象是這樣的場景,在大明遼闊的土地上不斷上演。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不約而同的齊聚京城!

宗人府自永樂之後,基本就算是廢棄了,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般熱鬧過。年久失修的宗人府終於迎來了久違的春天,李東陽撥下重金,大興土木,在藩王們上京之前,好歹是完成了修繕。

藩王都來了,朱厚照也不能不露面。再怎麼說也是親戚,雖然大部分人連名字都沒聽說過,那也得見!

荊王朱祐柄、楚王朱均鈋、蜀王朱賓瀚、襄王朱佑材、壽王朱佑榰、榮王朱佑樞作為代表,前往豹房面見朱厚照。寬闊的大廳當中,朱厚照一身便裝,熱情洋溢的招呼極為藩王:「來,趕緊就坐。今日是嘮家常,沒有君臣只有親情。朱祐柄,過來,挨著朕。楚王,這裡。」

一番虛情假意之後,大家落座。蜀王看看吉王朱佑樞,朱佑樞會意,笑著放下茶杯:「陛下,這殷地真的有那麼好?」

朱厚照一笑,身子往後一靠:「都是自家人,朕就不打官腔了。何止是好?簡直就是天賜之地!吉王,北直隸大嗎?」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