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思馬因張張嘴,一股鮮血溢位。乃刺務大驚失色,亦思馬因擺擺手:“胸中鬱氣而已,吐出來就沒事了!乃刺務,你說得對!伯顏一個人比不得永謝布部,來啊!南下!”

城上馬長貴遺憾的搖搖頭,轉身回來。劉瑾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長貴啊,已經可以了。”

馬長貴苦笑著說道:“公公,還是手中的牌太少,亦思馬因不愧梟雄,不肯攻打宣府。唉,也不知道京城裡”

“擔心什麼?雷布雨手中還有第三軍,那可是武器彈藥充足,武裝到牙齒的新軍!雷布雨又是老軍務,弄不死亦思馬因就是他失職!”劉瑾卻是絲毫不擔心,京城還有三萬餘的第三軍,再不濟也守得住,怕什麼?

視線轉向京城,軍機處和內閣已經吵翻了天!王越臉色陰沉,看著馬文升冷笑一聲:“我從未聽聞馬大人這種處置辦法!前方戰況尚未清晰,就要喊打喊殺!田達佑生死不明不去論他,張德成現在是宣府實際掌舵人,怎麼就要捉拿問罪?且不說亦思馬因不日南下,就是張德成誰去抓?譁變怎麼辦?難道馬大人在哈密就是如此行事的?”

楊廷和也是很不滿馬文升,跟著責問:“馬大人,敵情不明,現在不是應該討論如何守住京城,增援宣府嗎?現在就要問罪,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雷布雨沉默不語,從軍事上來說,他是贊同王越的;但從遠近親疏來

說,他又不能反對馬文升,畢竟現在他其實是內閣的盟友。

焦芳這一回卻是就事論事,沒有站在馬文升這一邊。他開口和稀泥:“兩位大人說得有理,馬大人也是想在亦思馬因進犯之前,給軍中樹立榜樣,警示他們不要犯錯嘛。”

馬文升怒目而視,王鏊搖頭:“焦大人,馬大人也是”正在此時,錦衣衛鎮撫黃建彪走了進來,朝李東陽一抱拳:“老大人,亦思馬因擺脫宣府軍糾纏,突破居庸關!”

堂中為之一靜,所有人不再爭吵。李東陽點點頭:“辛苦黃鎮撫,請黃鎮撫監視敵情,不斷上報於我等!”

黃建彪走後,雷布雨說道:“老大人,我先去軍中安排一下,亦思馬因馬快,說不定很快就到了!”

馬文升不滿的說道:“京城固若金湯,雷大人安排什麼?”

王越冷笑一聲:“感情城外百姓便不是大明百姓了!馬文升,新軍還有三萬多人,配備無一不是快槍,憑什麼讓亦思馬因肆虐京師?”

這一聲就是撕破臉了,王越抓住一個最好的機會,馬文升這種說法一旦流傳出去,內閣的名聲馬上就是臭不可聞!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文官之間講究鬥而不破,不管是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哪怕恨不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也要雍容大度,也要從容不迫。雖然朝堂之上少不得那些言官大打出手,但在這些宰輔之間,卻絕不可以如此粗

鄙。王越竟然真的藉助馬文升一句實話,一句可以做不可以說的話,一舉打破這種默契!

馬文升勃然大怒,一指王越:“王越!老夫何嘗說過不管城外百姓?”

王越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馬文升,欺我不識字乎?京城何指?你身為內閣大臣,不想著如何安排城外百姓躲避敵虜,接受百姓入城,一味揪住問責不放!你可是敵虜奸細?不然為何置城外百姓於不顧?”

軍機處張懋不管事,江彬出征,只剩下他和楊廷和苦苦支撐。這些日子內閣動作不斷,讓王越的怒火早就壓制不住,此刻索性掀了桌子!

李東陽實在看不下去了,亦思馬因已經快到京城,重臣之間居然還是齷齪不斷,成何體統!他不怒自威的沉下臉來,哼了一聲:“王大人,馬大人怎麼會是敵虜奸細?這種話不要再說了!雷大人,你馬上佈置迎敵,焦大人,你來安排城外百姓入城,還有入城之後的安置。”

雷布雨逃也似的離開文華殿,良心未泯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黨爭,唯有逃避一途。殿中的王越卻是不依不饒:“老大人,馬大人不應再參與對敵諸事,此乃軍機處之事,只需要馬大人配合。”

圖窮匕見!這才是王越真正亮出的殺手劍!朱厚照一直並未明確軍機處的職權,內閣就假裝糊塗,一直侵佔軍機處的許可權,甚至處處凌駕在軍機處之上。以往朱厚照顧

不上,也懶得管,這回眼看朱厚照靜極思動,王越索性把事情鬧大,賭上一把,看看能不能再進一步。

李東陽一拍桌子:“什麼話?馬大人歷任兵部尚書,曾平復哈密之亂,為何不能在對敵上說話?王大人,”看著王越似笑非笑的表情,李東陽放緩了語氣:“你心繫百姓,老夫是理解的,也是贊成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