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一怔,急切的心沉靜下來,抓著馬長貴的手也鬆下來:「長貴,接著說!」

「公公,你現在一走了之,陛下那裡你能回去嗎?回京城,文官萬一對你不利又該如何?陛下可是不在京師!」

劉瑾冷汗直冒,真如馬長貴所說,自己要是回了京城,保不住李東陽那一夥為了提高士氣,就能咔嚓了自己!李東陽未必敢,那個馬文升絕對做得出來!可留在宣府又是死路一條,回萬歲爺身邊,萬歲爺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就捅了一個天大的窟窿,萬歲爺還不厭了自己?他為難的搓搓手:「長貴,咱家和你是自己人,你有什麼辦法?」

「背水一戰!」馬長貴畢竟是武將,被逼到絕路的時候,絕對不缺絕地反擊的勇氣!

看著馬長貴眼中的殺氣,劉瑾猶豫了:「長貴,人手不足,能守得住?」

「守得住要守,守不住,呵呵,更要守!公公,唯有血戰,才能彰顯公公大公無私憂國憂民之胸懷,陛下才會明白公公勇於任事,那狼窩溝一戰才不會牽扯到公公啊!」

劉瑾還是有點害怕:「長貴,萬一亦思馬因非要攻打宣府,就要置我於死地怎麼辦?」

馬長貴氣的眉毛一揚,接著耐住性子解釋:「公公啊,亦思馬因的目標絕不是宣府!他的目標只能是京城,而且也只是想劫掠一番,博個名聲罷了!殺了公公有什麼好處?宣府他佔得住嗎?陛下回師,亦思馬因只有逃竄的份。現在他就是打個時間差,好返回草原爭奪汗位!小王子一死,巴爾斯博羅特威望不足,正是亦思馬因的機會!」

掰開了揉碎了,馬長貴用心良苦的一番解釋,徹底打消了劉瑾的擔憂。他露出笑容,拍拍馬長貴:「行!咱家總算是看對一回!長貴,有咱家在一天,你穩如泰山!嗯,現在你就是宣府總兵,全面接管宣府防務!」

馬長貴搖頭:「公公,不是長貴我不喜歡升官,現在這麼做不合適!張德成本就是宣府副總兵,他來掌管宣府防務名正言順不說,關鍵是下面的指揮使、指揮僉事、遊擊將軍,他們我都不認識,也不會服我。最重要的是亦思馬因不會給咱們整頓宣府人事的時間,強上會出大亂子!」

劉瑾愈發欣賞馬長貴,感慨的點點頭:「長貴,你這人實誠!想升官,但是更重大局。嗯,那就副總兵,幫著咱家監視張德成,不是自己人,咱家不放心!」

馬長貴略一猶豫,重重點頭:「成!我就多謝公公提攜了。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找張德成,能守得住最好!」

劉瑾點頭,不讓馬長貴落後他半步,責怪道:「長貴,說句不好聽的,你我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哪有什麼上下尊卑?今後你就是咱家的兄弟,不許再弄那些虛禮!」

張德成剛剛進入宣府,劉瑾和馬長貴就找上門。張德成馬上安排一下,就和二人進入他的府宅。

「公公,」張德成剛剛拱手,就被劉瑾打斷:「張德成,事態緊急,這些虛禮都不要講了!田達佑是不是回不來了?」

張德成無奈的點點頭:「是!公公,田大人」

劉瑾再次打斷他的話:「那個咱家不關心!張德成,現在宣府你的官職最高,又瞭解戰局,咱家委你總兵之職,臨時代管宣府防務!這是馬長貴千戶,他現在當你的副手,你倆馬上商量一下,咱家不懂戰陣,就不擾亂你們了!但是有一條,只要打好了,咱家在萬歲爺面前保你無事,甚至加官進爵!」

張德成沒想到劉瑾竟然如此乾脆利落,眼光掃過劉瑾身邊低眉順眼的馬長貴,有了明悟。既然劉瑾給面子,願意顧全大局,他還能有什麼說的?張德成馬上拍了胸脯:「劉公公放心,下官絕對保的宣府平安!這位就是馬大人了吧?」

馬長貴拱手為禮:「張大人

,咱們不用客套,都是軍中的漢子,事態緊急,田大人那裡頂不了太久,亦思馬因馬上就要攻城了!」

張德成點點頭,很真誠的說道:「那好,我就不客套了!現在我跟你說一下宣府的基本情況。東路:東起永寧四海冶,北至靖安堡,邊垣一百三十三里,邊墩一百五十二座,衝口二十處。

下北路:北起牧馬堡東際大邊,西抵樣田,南至長安嶺,邊垣二百一十三里,邊墩一百九十座,衝口二十一處。

上北路:東至境安堡邊,北至大邊,西至金家莊,邊垣二百六十一里。邊墩三百六十三座,衝口四十七處。

中路:東起赤城,西至張家口,邊垣一百七十九里,邊墩二百二九座,衝口一十三處。

上西路,東起羊房堡,西至洗馬林,邊垣二百一十四里,邊墩一百五十三座,衝口七十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