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於尚書求見,說有十萬火急的軍情稟報。”正當朱祁鈺為難之時,王誠突然低著頭跑進來,待他抬頭看到殿中的二人,又行禮道,“奴婢見過皇后娘娘,不慎驚擾鳳駕,請娘娘恕罪。”

汪皇后說完“無妨”後,朱祁鈺佯作不滿道:“王誠,你驚擾到朕也不給朕告罪?只給皇后告罪是何意呀?”

此時朱祁鈺心裡的石頭落下了,既然知道身邊這位是皇后而不是其他嬪妃,他自然就有應對之策了。

王誠聞言,連連辯解道:“萬歲爺,可是您親口說的於尚書若有事奏報,隨時都要叫您呀。”

朱祁鈺道:“哦,朕說過嗎?”

王誠點點頭,希冀地看著汪皇后。

汪皇后也點點頭,對朱祁鈺說道:“陛下確有此言。現在於尚書有要事稟告,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朱祁鈺聞言,拉住汪皇后,小聲地對她說:“不急,在此陪朕聽一聽。”

看著王誠不安的樣子,朱祁鈺道:“你既然知道我說過於尚書有奏報要隨時叫朕,那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去請於尚書進來?”

王誠這才如夢初醒,出殿喊于謙去了。

直到王誠通知于謙可以入內,于謙才終於相信陛下此時已是回了宮。

于謙步入殿中,看著上首的二人,行禮道:“臣于謙見過陛下、皇后。”

“於卿免禮,不知是何緊急軍情勞動於卿親自前來?”朱祁鈺說道。

“陛下,瓦剌馬上就要入寇城下了。”于謙沉聲道。

“朕知道呀。”朱祁鈺一臉疑惑,不知道這件事為何值得於謙親自入宮。畢竟從昨日瓦剌攻破紫荊關開始,這一切終將會成為必然。

“陛下是怎麼知道的呢?”于謙追問道,“這可是兵部最新的訊息。”

“當然是……”猛然間,朱祁鈺反應過來,于謙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很明顯,他不知從何處聽到了自己出宮的訊息。

于謙看著朱祁鈺吞吞吐吐的樣子,嘆道:“陛下,幸賴你此番出宮,無人知曉。如今城中暗流湧動,陛下在宮外若是有什麼閃失,豈不是讓將士之功化作泡影,讓土木之事再次重演嗎?到那時,國家如何,宗社如何呢?”

良久,朱祁鈺道:“朕知道了,朕不出宮就是了。”

于謙心裡長鬆一口氣,繼續說道:“陛下,眾將方才商議,京師久守已成定局。如今城中軍士雖是多過瓦剌,但瓦剌攻城,我軍勢必損傷。而一旦京師堅壁清野,恐怕那瓦剌會去周邊府縣剽掠。”

朱祁鈺聽明白了,這就是說因為京師會有損傷,所以要從外地調兵,但一旦從外地調兵,又害怕外間兵力空虛給瓦剌以可乘之機。

於是,他徵求地問道:“不知於卿有何良策?”

于謙篤定道:“臣請陛下降詔,命巡撫山東、山西、河南、陝西等地的都御史和分守直隸、山東、山西各府的監察御史督促各自所守地區的軍民入城,各自堅壁,再選調官軍民壯,親自帶隊入京策應。”

朱祁鈺道:“於卿此策真是滴水不漏,朕就命人依此來擬招了。哎,於卿,那藥你可記住要天天服啊!”

于謙道:“臣謝過陛下之藥,請陛下放心,臣定會按時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