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海平沉默片刻,點燃一根菸:“老嫂子,以前真小看你了。”

張蕙蘭盯著白海平一字一頓道:“你坑我家小金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以前沒什麼好說的,要一起賺錢,吃虧就吃點虧,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殺了小金子。”

“不是我殺的。”

“但你借刀殺人。”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人已經死了,你怎麼說都行,現在,我只想解決眼前的麻煩。”

“麻煩?什麼麻煩?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小金子留下的東西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輪不到你姓白的指手畫腳,”張蕙蘭說完轉身就走。

白海平的小弟伸手攔住。

張蕙蘭抬手就是一巴掌。

一聲脆響中,張蕙蘭猛地抬腿。

“啊——”

那小弟慘叫一聲,捂著襠部蹲下去。

白海平見狀,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小弟上前一步一腳踹在張蕙蘭的腰上,直接把張蕙蘭踹翻。

張蕙蘭畢竟只是個普通女人,雖然有點狠勁兒,但真打起來肯定不如這些壯漢。

白海平走到張蕙蘭跟前,蹲下,盯著張蕙蘭面無表情地問:“告訴我,誰給你出的主意。”

張蕙蘭張嘴“撲”地吐了一口唾沫,正好吐在白海平的額頭。

白海平閉上眼睛任由小弟幫他擦掉額頭的口水,緩緩起身,指了指附近一塊田:“哪裡有個老坑,是小金子找到的,就今年夏天的事兒,在裡面弄了七八個罐子還有幾件玉器,前前後後賣了四十多萬,小金子一個人分了十二萬,這事兒老嫂子你應該清楚,哪個洞也是小金子填的,不過填得不怎麼實在,隨便挖挖就能挖出來。”

說完轉身揮揮手:“送我家老嫂子下去,這次務必填實在了。”

石頭點頭,朝另外兩個小弟招招手:“快點。”

在場的都是白海平的親信,跟著白海平做過很多類似的事情,雖然因為何鑫的關係有點於心不忍,但也什麼都沒說,熟練地堵上張蕙蘭的嘴巴,綁住手腳,抬起張蕙蘭朝山樑那邊走去。

黃土高原上的墳塋多在山樑上,一道道自然形成的山樑就是一條條天然的龍脈,隨便一道山樑上都有若干個好穴。

類似梯田結構的農田中,基本上每一層都有一個或老或新的墳塋。

到了夏天,這些農田中經常能看到一個個溜圓的深洞以及散落在地裡一截截圓形泥塊,那就是盜墓賊用洛陽鏟挖的,探土專用,風水好的地塊,每年夏天都要被探一遍甚至多遍,因為盜墓賊不止一夥兒,都要親自看看能不能支鍋才甘心。

不過探得次數多了,也就沒人在探。

也因此,真要在這種坑裡埋個人,幾十年上百年發現不了都是常事兒,不知道有多少起了內訌或者被謀殺的盜墓賊就葬身在這樣的坑洞中。

白海平背轉身,望著山樑下熱鬧非凡的何鑫家,忍不住哼了一聲,琢磨著要不要去外地避避。

張蕙蘭失蹤,官方一定會插手,到時候不管能不能找到張蕙蘭的屍體,他白海平都是最大的嫌疑人,甚至有可能會被警方找到直接的證據。

現代刑偵技術異常發達,官方真要查一個案子,大機率可以查出來。

白海平不覺得他自己還有他的小弟們能扛得住檢查。

不過,沒關係,只要拿到那一筆寶藏,他就可以出國享受生活,再不用天天打洞掀棺材跟骨殖打交道。

想到那筆寶藏,白海平心頭火熱。

可惜位置稍微有點敏感,本計劃慢慢地悄悄地動手,可沒想到被張蕙蘭這個蠢貨攪和了。

現在只希望張蕙蘭還沒有把那筆寶藏的具體位置告訴其他人。

那筆寶藏是何鑫發現的。

他意識到那筆寶藏的不一般,在得到具體位置以後一邊穩住何鑫一邊卻暗中放出風聲吸引眾多同行匯聚鄔縣,然後把何鑫推出去,果不其然何鑫很快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