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朱厚熜主動打破了沉默,輕聲道:「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話說,你是怎麼發現我不是你兒子的,其實我現在都有點迷茫自己到底是誰了,是夢中的那個他還是朱厚熜,雖然我偏向於牽著,但萬一只是個夢而已呢?我自己都不確定,你怎麼確定的呢?」

朱厚熜面露疑惑的望著面前的女人,說實話,他都有點迷茫了,雖然之前他非常堅定,但是誰知道呢,他可能屬於現在,也可能屬於未來,更可能屬於過去,慶餘年他又不是沒看過,保不齊就有一個被塵封的時代,對吧。

「感覺吧,就感覺你不是他,雖然理智告訴我你是,但是感覺你不是,很奇妙的感覺,很親近,但又有著一點疏遠,我也說不好。」蔣氏搖了搖頭,她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而已,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不是。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也不糾結了,就這樣吧,等我什麼時候搞清楚了再說吧,還有啊,你記得當初的那個道士長成什麼樣子麼,有點好奇。」對於當初的那個道士,朱厚熜還是非常感興趣的,感覺最少是個大宗師起步,當然了,更高的不敢想。

「道士?」

「對呀,就是當初說我需要上山的那個人,不是有一個道士指點才把我送上山的,那個道士還記得麼?」朱厚熜眨巴眨巴眼睛,別跟我說你不記得了哈。

「你說張道長啊,這我記得很清楚,但是真要是說卻有點說不上來,只記得他的氣質很好,仙風道骨的很容易讓人信服,不過也只是見過他一次,後面就再也沒見過了。」蔣氏搖了搖頭,那位張道長的樣貌清楚的印在她的腦海中,但是她描繪不出來,感覺特別的神奇。

「張道長?難道真的是他?不會真被他摸著路了吧,也不好說啊,關鍵這傢伙現在去哪了呢?」朱厚熜摸了摸下巴,姓張,不會真是他家老祖吧,還真不好說呢,他之前就覺得張三丰能活,現在也就過去十年的樣子,時間不算久,應該還在,就是不知道跑哪去了。

這玩意是真的不好找,天下之大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況且一個最少大宗師的人物,想要躲著你你根本看不到,只要他不想被人發現那他就只是一個普通百姓而已,就像朱厚熜現在,他要是想,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感覺不到面前有人。

聽著很神奇的手段,其實只是一些小技巧而已,境界到了很多神奇的東西很輕易的就能用出來,有時候還挺好玩的,所以這東西只能看緣分,以及對方想不想見他。

如果同是大宗師之境,別的不說,只要那個老道士敢踏足皇城半步,朱厚熜都能找到,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透過某種方法徹底的掌握了天下,那整個天下都將是他的領域,到時候老道士就如同黑暗中的火堆,藏無可藏。

當然了,如果老道士達到了更高的境界,那就別說了,就算他把藍星納入囊中又能如何,人家照樣可以躲著他。

「嗯?」蔣氏有些疑惑的望著朱厚熜。

「哈哈,沒什麼,就是有些好奇,想不起來就不想了,要是這裡過得還行那就在這過著吧,我,沒事過來看看你。」朱厚熜擺了擺手,最終還是說出沒事過來看看。

可能是虧欠吧,當然了,還有故鄉的父母,不管是不是夢境,那個世界自己也真真切切的活了二十多年呢。

「好。」蔣氏默默的點了點頭,她沒有拒絕,或許也是在尋找一些慰藉吧。

「行了,那我就先走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和張太后好好相處,深宮之中也不寂寞,不過千萬不要出去,最近外面不太平,要是以後有時間了,可以讓黃錦帶你們出去逛逛。」

皇宮只是一個象徵,朱厚熜希望它可以成為一個家,而不是成為一座牢籠,這就要看朱厚熜的手段了,多少皇帝想要走出這座宮殿,又有多少皇帝只想把自己關在宮殿裡不想出來的。

皇宮裡面和皇宮外面完全是兩個世界,一堵高牆封鎖住了那些皇帝的想象空間,他們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看不到人間疾苦。

對於生在雲端的人來說,他們是想象不到地上的人生活的有多可憐的,何不食肉糜也從來不只是空談。

朱厚熜很慶幸自己還算是一個比較清醒的人,這裡一切的繁華都是表象,就算是充實的國庫,那都是一時的,只是橫財而已,一個國家需要一個穩定的財政收入,而不是依靠這些小手段。

雖然搞到錢了,但到底還是上不得檯面的,對於一個國家而言,還有比稅收更穩定的東西麼,這一塊必須要儘快提上日程了,只要把這個政策執行下去,國家肯定也就不會缺錢就是了。

「出去?」蔣氏看著朱厚熜離去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發愣,要知道後宮的女人可是不能出去的,特備是對於張皇后這種,基本上在後宮裡安度餘生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怎麼敢奢望出去的。

蔣氏的目光有些複雜,雖然這不再是她的兒子,但是他是一個好皇帝,他的身上更富有人性的光輝,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他能做的這麼好麼?

雖然沒有繼續想,但是大機率是不如的,或許,這就是天意吧,自己的孩子早就走了,這是上天賦予的靈魂,帶著孩子的意志,揹負著大明的使命。

「這是走了?」張太后端著一小盤糕點走了進來,發現朱厚熜已經走了,有些疑惑的望著旁邊的興王妃。

「嗯,他也就是過來看看而已,可能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吧。」

「唉,不是姐姐說你,母子連心,有什麼解不開的矛盾麼,厚熜這段時間其實挺忙的,宮裡宮外發生了不少事情,你沒事可以多關心關心他嘛,母子之間沒什麼解不開的結。」張太后那叫一個苦口婆心啊,而且人家現在是皇上,你連個名分都沒有,母子之間,鬧著麼僵幹嘛呢。

「算了姐姐,這裡面很多事情你不懂,妹妹也沒法跟你說,不說了,有時間我去看看他吧。」蔣氏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她怎麼說,說皇帝不是之前的皇帝?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的,她身為皇帝的生母,要是被有心人聽到,這可是會動搖國之根本的,到時候國家動盪誰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再者說了,她沒有證據的,身體還是這個身體,他就是他,這無可改變,說出來除了被有心人利用之外也根本沒有別的用處,就作為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