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伺候並不算深入。皇帝顯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看著臺下的眾人,有了起身,帶著胡婕妤離席的念頭。

齊昭儀注意到了皇上的神態,便起身開口給皇帝一個臺階下。

「陛下,瞧您雙頰泛紅,有些昏昏沉沉的,可是不勝酒力?是否要讓胡婕妤扶您去偏殿醒醒酒,讓太醫給您看看?」

殿內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從歌舞回到了皇帝身上,皇帝並沒有不勝酒力的模樣,倒是對胡安娜很感興趣的模樣。

眾臣面面相覷,大概猜出來了皇帝的心思。皇帝想要提前離席,下去和新納的胡姬玩,但又不願意落下一個好色的名頭。

皇帝一直都是這個性子的,群臣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來諫言觸了皇帝的逆鱗。

自江瑾賢去後,皇帝一直沒有立丞相,而是把原先丞相的一部分職務交給了內閣大學士處理。由這些內閣大學士代行宰相之職。

於是乎,臣子們把目光投向了現在的內閣首輔。

內閣首輔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才吃了不到一半鹽水鴨都不香了。

之前,江瑾賢去後,雲安石一直都被認為接任丞相的有力人選,本來是沒有現在這個內閣首輔的位置的。

但現在這個內閣首輔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帝不僅沒有任命雲安石為丞相,也沒有重用雲安石的打算,而是避開了雲安石,提攜了他,將他一手提拔到了現在內閣首輔的位置。

他是陛下一手提拔上來的,自然就是隻聽命於陛下的,是陛下手裡的一把利刃。

他頂替掉原本屬於雲安石的位置,成了內閣首輔,朝野上下本來就很多人內心不服。他更多的是依靠陛下的威信震服他人的,換言之,他依賴於陛下。

「自然是以陛下龍體為重。既然陛下身體不適,那自然要先扶下去休息,讓太醫看看!」

內閣首輔發了話,內閣首輔是陛下的耳目喉舌,大家也紛紛應和。

皇帝在內心裡滿意地一笑,順理成章地和胡婕妤下去「看病」去了。

齊昭儀高興地坐了回去,知道今夜她在陛下面前討到了好。

陛下向來喜歡她的識大體。

她不受寵,但也不能失了陛下的那一點憐憫之心。

秋芷若身為皇后,全場倒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今日就是愣是大度不起來,不想在陛下面前說妃嬪的任何一句好話。

這場宴會,陛下既然走了,那麼意義也就沒了一大半。到了後半場,大傢伙都吃的有些不是滋味,到了時間,便也中規中矩的結束了。

秋芷若身為皇后,第一個站了起來,甩起袖子,恨不得快點離開,飛回自己的立政殿。

眾人依次起身離席,鳳翔跟在大部隊後面,叫住了定貴妃。

「大皇子?」定貴妃疑惑地看向鳳翔,她並不認為自己跟鳳翔有什麼交情,更何況鳳翔是在秋芷若的膝下撫養。

「定貴妃娘娘。」鳳翔行了個禮,「母后今日因著胡婕妤的緣故有些失態了,不過想來也是因為太過在意父皇的緣故,希望定貴妃娘娘不要見笑了。」

定貴妃瞭然了一下,原來是來給自己的母后說好話來了。

她想著,自己沒有必要得罪一個皇子,便道:「大皇子對皇后娘娘的一片孝心,本宮看到了。本宮明白的,大皇子不用擔心。」

「謝謝定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初來乍到我們大宛,就為父皇準備了那麼貴重的賀禮,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大皇子說笑了。」定貴妃一時間有些摸不透鳳翔的意思,便更為謹慎地回答道,「這太歲,還是本宮託了本宮皇兄的福,是本宮皇兄一早為本宮備下的,送給大宛陛下的賀

禮。本宮倒也說不上花費了多少心思。」

定貴妃的皇兄就是如今的天寧陛下,這麼說,意在警告鳳翔,這個賀禮關乎兩國體面,希望鳳翔不要在賀禮上做文章。

鳳翔自然不想在賀禮上下什麼功夫,他只是聽了鳳顏玉的話,想來跟定貴妃套幾句話而已。

胡婕妤是麗妃送進來的,那也必然要讓定貴妃做一些事情,怎麼能讓她在後宮中獨善其身呢?

「這肉靈芝很好,父皇都覺得滿意,兒臣自然也沒有什麼旁的話可以說的。」

「定貴妃娘娘,您這剛嫁來大宛沒幾日,父皇若就此深深迷戀上了胡婕妤,那豈不是太沒有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