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小姐議了婚事,不好好在家學著如何相夫教子,竟還讓侍女出來當街攔長公主的馬車,這成何體統!」鳳顏玉說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長公主莫怪。」雲禾福了福身子,行了個禮,「若是我們家小姐規規矩矩地邀請長公主,怕是長公主會想盡辦法推了去。唯有當眾相邀,才不會被拒絕。」

「你倒是聰明。」鳳顏玉此話並不意在稱讚雲禾,她看著雲禾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到鳳顏玉手上。

「長公主殿下貴人事忙,就不多叨擾了。我們家小姐想說的話都在這封信裡面了,長公主若是有空,拆開來看便是了。」

鳳顏玉聞言,卻是笑出了聲:「你這話豈不是自相矛盾了?前面說怕我拒絕,不在私下裡邀請我。如今做了那麼大動作,當街攔下我,卻又只給我一封信,你就不怕我丟了嗎?」

雲禾微微一笑:「長公主既然這麼說了,就不會把這封信丟掉。」

「你倒是自信。」鳳顏玉說著,卻是收下了那封信。但也不再看雲禾,而是對外面的馬車伕喊道:「走吧。」

雲禾看著鳳顏玉走遠,快步回了秋府。秋芷若此時仍在禁足中,只有雲禾能夠隨意出入。

秋芷若不想把能出去的機會浪費在邀請鳳顏玉這件事情上,能出去就只出去一次,就算是被父親發現了,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小姐,我已經將東西交到她的手上了。」

秋芷若滿意地點點頭:「那信紙我特意用婆羅香薰制了整整一日,待她啟封后閱讀時便會將香聞進去。此香單聞不會有任何問題,只不過在接觸了茉莉花香之後,便會成為——」

「催·情引·性的藥物。」雲禾主動地替秋芷若接了話頭。

「這件事也不是第二次了,我很放心。」秋芷若淡淡地說著,掐下一朵早開的秋水仙的花蕾,「饒是鳳顏玉當年是個傻子,事情辦的容易一點,但到底是尋不出任何破綻的。」

提起那件事,雲禾的臉上卻不帶喜色:「只可惜,當年我們的計劃中出了一環缺漏,這傻子鳳顏玉倒是輕而易舉地中了我們的計,卻又平白無故生出這後來的諸多事情。」

「罷了,當年的事情休要再提。也虧得這婆羅香,雖然溶於水,但卻遇風即散,讓人查也查不出來。只不過扯了瑾賢哥哥下水,到底是不划算。」

——

「公主,你為什麼不開啟這封信看,難道真的只是哄哄那雲禾嗎?」玉桑見到了醫館,鳳顏玉也不開啟那封信,便奇怪地問道。

「你不覺得奇怪嗎?秋芷若對我恨之入骨,幾次想加害於我,如今卻派人特地送來這封信給我,你會覺得這裡面沒有問題嗎?」鳳顏玉挑眉,隨意地將這封信丟進水裡。

「這信有毒!?」玉桑驚呼一聲,「可泡水能解毒嗎?」

「我什麼時候說泡水能解毒了?」鳳顏玉伸出手,將已經溼透的信紙撈起,「我這隻識藥聞香的鼻子,到底不是擺設的。雖然我問不出來具體是什麼香,但到底是有些古怪的。」

這封信帶著尋常女子的脂粉香氣和濃厚的書房油墨味道,想來紙是在書房放了很久的舊紙,秋芷若寫信的時候定然也是用著自己的脂粉香掩蓋過了。

但到底裡面透著一種第三種香味,若不是精通制香的大師和她這種懂醫的,旁人決計是聞不出來的。

鳳顏玉用手扇聞了這封信,發現那香竟然已經沒有了,鳳顏玉皺了皺眉,卻還是將這封信用夾子夾了晾在衣杆上,命玉桑看著。

但那水鳳顏玉卻也不敢倒,便連盆帶水端著進了內室。

鳳顏玉這次是來給人當模特的,據說那個畫師的手部溼疹已經好了不少,雖然

身上的溼疹還沒好頭。

鳳顏玉走進門來,當即瞧見畫師的臉比之前白淨的多了,臉上的黃色結痂已經掉了。

病人有了好轉,這是令鳳顏玉開心的事情。

「長公主殿下,你怎麼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問話的是醫館的主人,上次給阿羽看病的盧大夫。

鳳顏玉簡單地說了,盧大夫便道:「這可能是中能溶於水的香料,我記得書上曾有過記載,但我不記得是哪本書了。我待會兒去找找看。」

鳳顏玉哭笑不得,隨意將它泡水倒是誤打誤撞了:「盧大夫,不急的,你慢慢找,我先給病人看病。」

鳳顏玉雖然也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到底不急在這一時。

鳳顏玉給畫師號過脈,跟他說了他的情況還算穩定,畫師便提出要給她畫像。

鳳顏玉頓時有些害羞起來:「我是要站著還是坐著,還是要擺什麼姿勢?」